朗,手腕强硬,视家国之事大于一切,在她眼里,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不过是庸人自扰,累赘而已。
这是他们贯彻一生的信条,因此,他们很难理解郁欢的执着。
郁欢斟酌着,“祖母,那些女子入宫,却无法得到丈夫的喜爱,岂不是很可怜?”
皇后失笑,把郁欢拉到身边,摸摸他的头,仿佛他还是那个六岁的天真孩童,叹息道:
“傻孩子,你以为这世间夫妻,有多少是互相有情的?不遇到薄幸的,能安稳一生,衣食无忧,相敬如宾,都算难得了。富贵之家尚且如此,何况贫民百姓?祖母相信你,无论喜不喜欢,你都不会薄待她们的。”
“世间多如此,便是对的么?”郁欢反问,“若我当真喜欢女子,喜欢的也该是像祖母这样,坚强自立的。我觉得祖母当是世间女子的典范,若女子个个如此,她们便无需委曲求全,蹉跎一生,只为一个安稳。”
“祖母能够一展所长,是因为有你祖父的支持。但世间愿意屈居女子身后的男子,可比自立的女子还要稀罕。”
“那就尝试着改变。”郁欢掷地有声,“修改法度也好,着书立言也罢,一点一点,潜移默化,总会有所好转,总能令女子减少一些无奈悲剧。”
皇后锁眉不展,似是有所触动,郁欢再接再厉,“祖母可曾记得,那户部尚书的嫡次女?”
“就是……兴办女学那位?”
“就是她。近来听闻,她所办的学院颇有起色,却遭大量男子反对,现在已是独木难支。若她败了,祖母看着不可惜吗?”
皇后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世间男子,当真小气迂腐至极,比你祖父差远了。”
“所以才需要祖母去调理调理他们啊,祖母身居高位,长居京城,对贫民女子的处境,怕是也不甚了解吧?”
“孙儿在边关,曾见过丈夫死后,便被扫地出门,连嫁妆都扣了不给,娘家也不愿庇护的女子;还有家中独有一女的家庭,父亲死后,族人竟将其家产尽数霸占,逼得孤儿寡母无奈投河;更有自小便被父兄卖入烟花之地的,被逼嫁给鳏夫暴徒换取彩礼的,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