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幸福是有代价的,大灰狼往往都披着羊皮。

“傅先生,这里没有别人,何必再演这种兄妹情深的戏码?虚伪至此,你就一点都不累吗?还有,别再那样叫我,这么多年,你不恶心,我恶心!”

丢下这句话,傅玉婳狠狠地瞪了傅玉书一眼,摔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入会场。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傅玉书这才收回目光。手里的雨伞被顺势丢在后座,他整个人靠在座位上,眉心疲惫难掩。

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傅家家主,整个南城都得看他脸色的傅玉书,会在一个女孩面前低声下气,被如此轻慢对待……

手机响起,傅玉书重新睁开眼,先前的纷繁思绪一扫而空,只剩下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与审慎深邃。

“傅先生,昨天那件事的幕后主使查到了,不是傅家人,但和傅家……有点关系……是,是程家那位做的。”

电话里,林局长的声音有些紧张。

程家是傅玉书母亲程琳的娘家。

最一开始,傅程两家是商业联姻,但程琳去世后,傅鸿远娶了自己的初恋女友,也就是傅玉婳的母亲袁静。

程家原是不满的,毕竟联姻之事,利益至上。但当程家发现,死了一个程琳,傅家和程家之间不仅没有减少往来,反倒比之前还要联系紧密,傅鸿远再娶之事,程家便不再多言。

林局长所说的那位,是傅玉书的亲舅舅,如今程家的掌事人,程禄生。

程琳死之前,傅家家主傅鸿远是程禄生的姐夫。

琳死之后,傅家家主傅玉书是程禄生的侄子。

所以在南城有句话,叫程傅不分。

傅家不是程家,但程家就是傅家。

傅玉书不常在外面走动,非必要的时候,往往都在南珠塔里,但程禄生却不一样。

程禄生走到哪里,横到哪里,整个南城,黑白两道,听到程禄生的名字,没有不给面子的。

当然,这面子,是看在傅家的面子上。

只是扯虎皮大旗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都是老虎愿意纵着狐假虎威,才有用。

“知道了。”

挂掉电话,傅玉书拨通特助刁槐的号码,“查程禄生的位置,还有,把傅玉琪一起带过来。”

没多久,便得到回复。

傅玉书抬起头,望着会展中心,油门一踩,方向盘转动,车子如离弦的箭,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展厅里,傅玉婳赶到的时候,仪式已经结束。

黎筑正举着红酒,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聊着什么,侍者送来酒水,傅玉婳拿了一杯香槟,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在不远处候着,等黎筑那边结束再上前。

这是黎筑从业以来,国内的第一次摄影展,作为在国际上拿过无数次大奖的青年才俊,这次影展关注的人很多,黎筑更是拿出了多年的私藏,一路走来,从外展厅到内展厅,傅玉婳感受得到那种艺术的冲击感,以及展厅里的热闹。

当然,这份热闹,或许也和黎筑黎家子孙的身份有关尽管很多人并不知道,但在上流社会,这并不是秘密,所黎筑注定躲不掉因为这份出身带来的一切。

贫穷富贵,皆是如此。

傅玉婳有一出没一出的想着,见黎筑那边好像暂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便就近选了一张照片开始看起来。

那是一张战火中的儿童特写,前景是孩子拿着制作粗造的竹蜻蜓在玩,在他身后,是纷飞的战火。

傅玉婳有些意外。

这种照片,显然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果她没记错,黎筑从来没有过这种拍摄经历。

“很意外吧傅小姐?其实投身娱乐行业以前,他曾做过一段时间的战地摄影师当然,是自封的。因为那个时候,他才读高中,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背着家里人独自扛着相机去了叙国,受了很严重的伤,差点回不来。

“这一面墙的五组照片,就是那个时候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