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傅玉棋,也还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他总是跟在傅玉书后面,臭着一张脸,瞪着傅玉婳,仿佛被抢了最喜欢的玩具,但每次傅玉书照顾到他的时候,他又会一下子喜笑颜开,再对上傅玉婳时,复又继续瞪她,脸变得比台上的变脸演员还快。

只是世事难料,再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傅玉婳的思绪没有飘飞太久。

因为傅玉棋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通之后,他直接打开免提。

傅玉书的声音随之在车里响起。

“傅玉棋,放了她。”

“放了她?”傅玉棋蓦得哈哈大笑起来,“傅玉书,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已经跟你们傅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是你说了,只要我走出那个门,就不再是傅家人。既如此,你凭什么管我?”

“别作死。”

“谁作死还不一定呢!傅玉书我告诉你,现在傅玉婳在我手里,你如果真的在乎她,今天晚上八点之前,一个人,不许带任何人和武器,来衡山小筑见我。”

“好,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个条件,你不许动她。”傅玉书很快答应,没有半分迟疑。

傅玉棋手里的链条往后拽了几分,傅玉婳一阵猛咳,双手拼命地将脖颈处的链条往前拽,只求能多呼吸一点空气。

“听到她的声音了吗?傅玉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只答应你,八点之前不会动她,但过了那个时间,或者被我发现你带人或是带东西,那就别怪我不讲信用了。”

说完这话,傅玉棋直接将电话挂断。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车里,傅玉书收起手机,“让我们的人在半山观景台等着,后面的路,到时候我自己上去。”

刁槐当即急了,“先生,这太危险了,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有分寸。”

傅玉书的声音依旧平静,这世间仿佛鲜少有什么事能让他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哪怕此时此刻,等待着他的是一场未知的危险。

-

暮色渐沉,晚秋的夜比夏日暗得更快,夜风也更加森寒。

傅玉书穿着一身墨风长袍,左胳膊上搭着一件男士风衣,从车上下来,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住过人了,但因为一直有佣人打扫,还有园艺师定期维护,草坪上依旧平整,没有野草横生的凌乱痕迹,但别墅里的灯却只稀稀拉拉的开着,树影随着昏黄的灯光摇曳,显得格外冷清凄凉。

傅玉书的影子被拉长,缩短,再拉长,一会儿融入夜色,一会儿又重新显形,没多久,便来到约定的地方。

这是整个别墅群观景最好的位置。

只是此刻,无人有心赏景。

傅玉婳被绳子捆绑住,嘴巴上贴着黑色的胶带条,傅玉棋坐在她背后的台子上,拿着匕首抵在她脖颈处,在他身边,还另有四个人。

傅玉婳没想到傅玉书真的会来。

她拼命地朝着傅玉书摇头,希望他看得懂自己的暗示,不要靠近。

傍晚,傅玉棋就在她旁边,打电话喊了不少人,除了这四个明面山的保镖之外,还另有十几个藏在暗处的人。

傅玉书只身一身,完全就是自投罗网。

然而不管傅玉婳怎么提醒,傅玉书都视若无睹,一路向着傅玉棋走来。

“站住!”

傅玉棋喝止住傅玉书,然后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人上前,“傅总,对不住,请您举起双手,我们需要搜身。”

傅玉书没有不耐,极其配合的举手过头顶,由着这些人搜身。

除了手机,再没有别的东西。

“把他的手机丢过来!”傅玉棋道。

这一下,傅玉书当真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才肯放了她?”傅玉书越过傅玉婳,望向傅玉棋。

“放了她?傅玉书,你不会真的这么单纯吧?!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