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院外响起扣门声,屋里的主仆三人对视后自动忽略,充耳不闻,陶沅音在凉榻上看书,松月和云橘则是在旁边做簪子和耳饰,云橘手巧认真,对制作技巧学得快。
每隔两口茶的间隙,敲门响又起,凉榻的女子拿书的动作不变,连眼睛都没离开书半分,轻轻出声:“松月,外面有些吵,你去看看吧。”
松月得了指示来到门口开了一条门缝门,想想也知道是谁,“姑爷好。”
终于开了门,魏令简还以为会想前几次一样吃闭门羹,正欲进去,只是这丫头的意图太明显,护着门缝,“松月,你家小姐好些了吗?大夫怎么说?”
“不牢姑爷操心,大夫说小姐是受了太多委屈太多气,被气病的,需要静养。”姑爷是主子,松月只能在心里埋怨千遍,面上还得恭敬如旧。
魏令简听完心中惭愧万分,“都是我不好,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你让开些,我有话和你家小姐说。”说着推门欲进。
松月谨遵小姐的意思,丝毫不让,大声阻止:“姑爷,大夫说了最好不要让小姐再度生气,那样只会让小姐病情加重,还请姑爷理解,小姐的身体最要紧。”
“还有姑爷,那日……外面都传开了,小姐可怜,奴婢不想让她知道。”
魏令简脸色是红是黑,这丫鬟指定是不会让自己进去了,可他今日不说只怕没机会说出来了。
进不去索性大声朝里面说话:
“阿沅,你听我说几句话,这几日我可能就要离京办些事,不知道多久才回来,我们不闹别扭了好不好,你身体不好好好休息养病,等我回来,一定把事情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话里面迟迟没有回应,他不自觉低头叹气,这几日府上的气氛低沉,从李叔那里知道那日祠堂外发生的在府上已经传开了,甚至还有一些莫须有的描述,就连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只是这阵朝廷事多事难圣上要派他去出京拒绝不得,无暇顾及府上的繁杂琐事。
待人离开,松月关了门进屋,见小姐还是那个姿势,心思眼睛都在书上,静静回到自己位置上做手工。
陶沅音手里的书从始至终未翻一页,魏令简的话她听得清楚,她不相信了,他带给自己的伤害那么多从未为她思考一星半点,甚至没觉得他的行为做法有问题,却还以为她是在闹别扭,把过错和责任归结到她身上,太自私了。
“松月,你刚才说的什么传言?”
两丫头面面相觑,云橘给松月使眼色,松月懊悔打自己的嘴巴。
看样子,闭门数日,又起了与她不利的事,陶沅音装样冷脸,“你两个别挤眉弄眼了,外面发生了什么要告诉我,不然被蒙在鼓里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和傻子有何区别?”
松月没办法,一股脑全说了:“那日后的第二日,府上的下人都在私下议论,就连王妃还为此大发雷霆,罚了世子妃,我和云橘碰上她们套出来话,他们都是姑爷和世子妃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一直不清不楚,早就纠缠上了,那日在祠堂外还有丫头小厮看见了,只有我们院里不知道,李管事知道,劝我们别告诉小姐,我和云橘不想小姐再为此事伤心难过,就想能瞒一时是一时。”
“小姐,他们做坏事,我们却成了笑话。还有那日下午,姑爷又去了满芳庭,待了许久。”云橘在一边拦都拦不住,恨不得替小姐找那些人理论。
陶沅音听完心里明白了,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也不过是一顿训骂,自己的枕边人更是认为是她在刷情绪脑别扭。
镇安王府里人人都是抛弃她,都在拿她做垫脚石,把她最后一丝价值压榨干。
王府里每一个的嘴脸在面前闪过,无一没有善意,陶沅音心里阵阵泛酸,那些人从来都是这样,只是自己没有看清罢了。
满眶的泪水,可她不想让泪流下来,抬起头的那瞬,这屋顶也让她觉得知悉压抑。
“松月,云橘,要是有地方可去,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回到现实她第一念头是远离这里的人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