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清远一步一步走近应旸,皮鞋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应旸的耳膜。
直到隋清远一脚踩在了应旸紧紧扒着桥边的手指上,应旸才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隋清远!你长的是人心吗!我就算养个狗现在也该把心捂热了吧!”应旸知道隋清远要做什么,绝望地大声咆哮着,“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肉做的!”
可隋清远没有回答,在应旸吃痛忍不住松开了一根手指后,隋清远又踩住了一根。
牛筋底的皮鞋转了一圈,应旸的手指一下就皮开肉绽地渗出了血花。
“隋清远!”应旸撕心裂肺地骂道,“我们相处这么久,我就没有一点值得你心软让你不那么恨我的地方吗?”
“你明明对别人都那么好,为什么偏偏对我……对我这么狠,为什么?”
他一直知道隋清远是想杀他的,他也不怕隋清远杀他。
哪怕到了眼前这一步,他的愤怒也不是因为怕死。
他只是绝望,好绝望好绝望。
绝望到这么久以来,他的努力都没有让隋清远对他的恨意减轻一点,他都没有有一点打动隋清远。
隋清远还是那么恨他,像他们刚开始相处一样。
隋清远没有回话,依旧用那张平静到有些悲天悯人的脸,一根一根地踩开了应旸的手指。
穿的还是应旸最喜欢的那双雕花皮鞋。
应旸的心死了。
他从来没体会过万念俱灰是什么滋味,现在他想终于知道了。
那种曾经所有的努力轰然倒塌变成了一地笑话的感觉,扎得他心一寸一寸的疼。
原来,当时隋清远辞职的时候就是这个心情。
应旸笑了。
这是隋清远给他的报复。
从身到心的报复。
他这辈子没喜欢过什么,隋清远是唯一一个。
只可惜到死了,他没得到过隋清远地一次真心。
直到隋清远踩到应旸最后一根手指上,隋清远终于慢慢开口道:“你说过的。”
万念俱灰的应旸不明所以,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你说过的。”隋清远面色平静道,“你说你不会让我离开你的,除非你死了。”
应旸好像回想起了什么的瞳孔渐渐放大。
“我当时回答说:我知道。”隋清远平静道。
话音一落,应旸的最后一根手指也被隋清远踩开了。他来不及再说话,就已经从桥面上掉了下去。
“隋清远!”应旸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道,“如果我死了,那你……”
只可惜应旸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已经伴随着巨大的落水声,飘散在了空中。
没说完的那半句是什么呢?
如果我死了,那你也活不了。
大概是这样的吧。
警察不会放过他,应家不会放过他,裴颂和李少俊也不会放过他,很多人很多人都不会放过他。
这在隋清远的意料之内,他不害怕。
隋清远立在桥头沉默地看着那朵巨大的水花,良久,将自己的眼镜也摘了下来,顺手丢了进去。
随后隋清远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了一根后用打火机点燃,夹在指尖放在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呼了出去。
灰色的烟和隋清远黑色的发梢都在江面上轻轻飘着,显得隋清远格外的白,白的好像月光。
隋清远看着远方的江面,久久沉默不语。
不一会儿,一辆宝马X7开了过来,到隋清远身后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的是宋时安。
宋时安显然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甩了甩有快要到肩膀的妹妹头,脚步轻快地走到隋清远旁边,语气带着笑意道:“我去派人捞尸。”
这是道上的规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发现没死透的话再补一枪,省得后患无穷。
可隋清远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