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没死?我震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为自己没有成为杀人凶手而庆幸,一方面想到谢惟会怎样对付我,我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温司看出了我的害怕,他轻声说,“不用担心,先去洗个热水澡,之后的事情再说好吗?”

他太温柔了,我啜泣着,越发怕牵连他,谢惟是个疯子,我几乎能想象得到他苏醒过来会怎样对付我,他会把我杀了的。

我张了张嘴,温司赶在我开口前对屋里的人说,“刚刚我在路上犯病了,是宋槐救的我,以后他会和大家住在这里,大家可要好好照顾他啊。”

帮佣听闻我救了温司,纷纷以一种救命恩人的眼光看着我,陈姨连忙上来牵住我的手,“这孩子手怎么这么凉呢,快快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我实在太眷恋这片刻的温暖,好像身处极寒之地的人突然坠入春天里。

就一小会,我就沉沦一小会。

我三步一回头跟着陈姨走了,看见温司拿出电话在滑弄着,瞧见我在看他,如玉的面庞露出个温润的笑。

他说得不错,槐花的寓意是深春之爱,从这一刻起,我枯萎的细胞就犹如一朵朵长在春日里的槐花,只为温司绽放。

可惜,当时的我忘记了,我与他相遇在深秋,而深秋的花,注定是要败的。

18.

温司把我安置在他的私宅,第二天,他嘱咐陈姨照顾好我就离开了

整整三日,温司没有再现身,我接收不到外界的消息。

新闻没有播放谢惟的死讯,也没有想象中被警察带走的环节,我惴惴不安住在温司的地方,所有人都对我很好,这里每日有的都是欢声笑语,大家和乐融融地相处着,就像一家人一样。

这是我六年来第一次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陈姨很喜欢我,每天变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我怀疑自己是在梦中,生怕一觉醒来又回到从前的生活,太过幸福反而让我更加恐惧,我总是时不时就会突然流泪,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陈姨说我精神状态不好,已经告知温司,让他请医生来替我看病。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生病了,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争先恐后爬出来,可我害怕被别人看到我的眼泪,以前我一哭,谢惟就会变着法子折腾我,那些刻在我骨子里的记忆让我连哭的时候,都尝试着努力扯开嘴角,以做出笑的模样。

陈姨把我抱进怀里,像安慰自己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抚平我起伏的背,厨娘给我做了蛋糕,说吃了甜的会让我心情好起来,花匠把花园里开得最艳丽的玫瑰送到我面前,我在温司的私宅里,感受到缺失了六年的善意。

第四天,温司带着医生回来了,我想问他谢惟的事情,他却先要我安心听医生的话,我与医生进了同一间房,他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将近四十分钟我们才从房间里出来。

医生对温司说,“宋槐有很严重的心理创伤,不是那么容易向陌生人打开心扉,他回答我的问题都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初步诊断有轻度抑郁症,具体结果还是得到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这类患者一般都太过于压抑自我,以后的日子要慢慢引导他把情绪释放出来。”

我站在旁边,紧张得绞弄着手指,明明我都已经回答医生的问题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呢?

好在温司并没有怪罪我,他只是看了一眼我的手,轻声说,“宋槐,别撕了。”

我这才惊觉我竟然在撕我手指上的倒刺,有的已经在流血了,可我却感觉不到疼。

也许我是真的生病了,生病的话,会被丢掉吗?我又忍不住想哭。

温司让陈姨拿来碘伏和创可贴,让陈姨给我处理伤口,我愣愣地坐着,听见陈姨心疼得直叹气。

我真是个坏人,竟然让对我这么好的陈姨难过。

等伤口处理好了,温司才坐下来跟我说话,他声音不似谢惟那么强势,轻缓地拂过我所有躁动的情绪,“谢惟抢救过来了,他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扎到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