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熟悉的校名,慢慢地握紧了拳。

尽管学校已经焕然一新,但我永远不能忘记,就是在这里,我认识了王生秦,也绝不能忘记,校长谄媚的嘴脸,我内心翻涌,却没有勇气下车再去看一眼。

当年的校长已经被革职,上头派了其他人来,但我不知道那些肮脏的交易是否还在进行,会不会有像我一样的小孩,得到所谓的资助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没有家了,外婆去世后,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我,房子已经用各种不能见光的渠道被收购,现在盖了两层的小洋房,我看不出与记忆中一丝重叠的地方。

小林哥已经联系了当地的村官,寻找到我外婆骨灰的下落。

王生秦还算没有丧尽天良,把我外婆的骨灰寄存在殡仪馆里,小林哥跟工作人员联系,我跟着他们走到一处寄存盒前,小小的格子贴了黄秋梅三个字,没有照片。

我离开时,外婆头发半白,还会慈爱地摸我的脑袋,七年后,留给我的,却只有一个冰冷的骨灰盒。

我抱着骨灰盒无声地哭了很久,想跟外婆说很多话,说我这些年的辛酸,又怕她知道了会难过,最后只剩下一句,“外婆,我现在遇到好人了,你不用再担心我。”

小林哥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这里已经没有值得我留念的人,我带着外婆回到A市,温司安排了一个公墓,让外婆得以真正安息,我也能时常去看望外婆。

可以说,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都花在了遇见温司这件事上。

他替我阻挡了谢家的明枪暗箭,让我上心仪的大学,帮我与外婆以另一种方式团聚,因为有了他,我才能做回一个正常人。

热夏,我参加了温司和顾佳的订婚宴。

顾佳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她有自己的事业,做事干净利落,与温司共同对抗病魔,对我也如同亲弟弟一般。

她比温司年长两岁,与温司青梅竹马长大,是真正的佳偶天成。

我觉得她是很强势的女人,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自己最光鲜亮丽的一面,但在订婚宴上她哭得像个小孩,温司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背,哄着她,“好啦,摄影师在拍呢,你想留下哭鼻子的照片吗?”

顾佳破涕而笑。

我承认,我有些羡慕顾佳,不仅仅因为他拥有了温司全部的爱,更因为她本身就是个极为优秀的女性。

温司和顾佳到我面前敬酒,他们一个黑色礼服,温文尔雅,一个白色丝绒低胸长裙,热辣奔放,如此天差地别的气质,却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不般配。

我正想拿起香槟,顾佳却还把我当小孩,挡了一下,她语气难得的娇俏,“小孩子还是喝果汁吧。”

“我已经十九了。”我执着地要喝酒,端起酒杯,郑重且真心祝福,“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很俗套的祝词,却是我由衷所愿。

顾佳眼圈有点红,她把小半杯的香槟一饮而尽,哽咽道,“对,白头偕老。”

我希望温司能幸福,哪怕我知道我爱他,却永远不可能与他有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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