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枳趴在床上，侧脸陷在枕头里。

她又欠秦序一条命，该怎么还。

“秦序，你下午不是没来学校？”

他皱着眉，轻轻掀开被子，然后是衣服。

那道狰狞的淤痕横贯整个纤细的后背，他的手指骤然收紧，拿着药棉小心翼翼的在她的后背涂抹药膏：“在学校附近。”

“哦。那你怎么知道……”

“张娇娇。”

“哦。”原来张娇娇也会愿意帮她。

“疼要告诉我。”他拿棉签的手抖得厉害，仿佛受伤的不是江枳，而是秦序。

秦序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江枳被打的画面，江枳说她不疼，他竟然信了。

明明就很疼，秦序不敢想象，在他来之前的几分钟，江枳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那么乖巧柔弱的小女孩儿，不该经历这些。

夜色漫过窗户，她听见秦序沉沉的声音：“以后不要逞强。”

江枳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我不疼。”

“你撒谎。”

“棍状物造成的软组织损伤，局部有淤血，好在没有造成脊椎损伤。”护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在医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家养伤了。”

江枳看向护士，突然皱眉：“观察？今天不能回家？”

“不能。”回应她的，是秦序冷漠的声音。

护士观察过江枳的伤势后做了记录，年轻的小护士满眼羡慕：“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他……”

江枳想否认些什么，但什么也否认不了。

小护士也很有眼力劲的出了vip病房，贴心的关好了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的气氛，安静的只能听到秦序拿药眠沾药水的声音。

后背上，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带着一丝丝疼。

她把脸侧向另一边：“你知道的，我是不会听你话的。”

秦序给她抹药的动作没有停止，原本几下就能抹好的药，他愣是小心翼翼的涂了十几分钟。

秦序大概是把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江枳身上。

“不听男朋友的话？”

“嗯，不听。”

“怎么样才能听话？”

江枳想了想：“以后下课跟着我学习。”

秦序的手一顿，药水滴在她的后背。

他晃神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间发出一丝声音：“嗯。”

见秦序同意了，江枳又继续补充道：“说两天就两天，多一秒都不行。”

他收好药瓶，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双眸微微一沉：“不行。”

不行？说好的又不算数！

“那我现在就走……”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探究。

秦序不语，她就试探着动了动。

“嘶……”随便一个动作都牵引着后背的疼痛。

“别乱动。”他伸手扶住她，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

算了，没什么好犟的，她无奈的把头闷进枕头里。

“啪嗒……”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小舔狗？”耳边传来沈岁欢讨厌的声音。

沈岁欢拎着果篮，后面跟着池逾白几个人。

“你的好同桌来看你咯……”

江枳：“……”讨厌死了。

总是在最丢人的时候被她撞到，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江枳没理她，倔强的把头侧过另一边。

沈岁欢憋着笑，从门口蹦跶到病床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