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教室的钢琴旁,常年放着一个木制的戒棍,类似于刻度尺的作用,用以?设定t?标准,规训女孩们的舞蹈动作。
下腰时,陈芷会举起那?根戒棍,只有她的肚子拱到它的边缘,才喊停,头颅向下时,血液是逆流的,大脑会涌起强烈的昏眩感,骨骼被拉伸后,也是痛的。
尹棘用手艰难地撑住地面,两条瘦小的胳膊,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却只能在陈芷的严厉的声音下,眼眶发酸,咬住唇瓣,不断地向上拱着肚子,努力地去碰触,那?根戒棍设下的准线。
可无论怎样努力,都达不到陈芷的标准。
陈芷冷冰冰地说:“起来?。”
尹棘噙着眼泪,艰难地将?瘦小的身体,调整成?正常的曲度,陈芷已?经将?戒棍立在把?杆旁,又示意她坐好,要给她开肩。
由于太长时间,都没?有练舞。
当母亲扣住她的双肩,用专业的力度,将?她的身体向后掰时,她无助地仰着脸,能够听见?自?己脆弱的骨骼,发出枯叶般易碎的声音。
开完肩,母亲还要继续盯着她压脚背,正好有个学舞的小女孩提前过?来?,她便让那?个女孩,坐在她的脚背上,帮她数数,记时。
女孩在听话地数数。
尹棘却要边压脚背,边背单词。
陈芷淡淡地问她:“你跟原丛荆在一起时,是不是光顾着玩了,有跟他好好学英语吗?”
尹棘低着小脑袋,手里捧着单词本,咬紧牙关,痛到说不出话来?。
陈芷又叮嘱道:“下次再跟他见?面,记得让他跟你说英语,口语要从小就练,他在纽约住过?四年,口音是最标准的。”
尹棘听话地点头:“我知道了。”
好多人在长大后,即使已?经工作多年,也能在职场独当一面,却还是会做在考场答不出来?试卷的噩梦。
但对于尹棘,和跟她经历类似的舞者来?说,舞室里的那?些记忆,永远是她们最沉重,且最不愿回想的梦魇。
那?根长长的戒棍,不仅会在下腰时出现,也会在四连跳时出现,同?样像把?冰冷的刻度尺,同?样规定着严苛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