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这样人的想法,到底是她没按照他安排的路子走,也是她辜负了?他。
事后,玉茗像几?年前,他救她的那?次一样,为他的烟斗,装上烟丝。
鹿兆春任由?她的伺候,在黯淡的灯影下,异常沉默。
玉茗的心底有些动摇。
鹿先生?,是要留她吗。
她还能留下吗?
脑海里的那?些妄想卑劣又不堪,不受控制地迸发而出。
鹿兆春接下来的话,却几?乎粉碎了?她的尊严,他的语气冰冷又无情?,玉茗感觉心脏像结了?层冰,快要寒透了?
“霞飞路的那?套公寓,给你了?。”男人的唇角吐出了?薄寡的烟雾,毫不留恋地说,“明?天吴管事会在花旗银行给你开个账户,我会汇给你一万银元,你明?天就离开兆公馆吧。”
一万银元。
玉茗苦笑着,跌坐在圈椅旁的华贵地毯,鹿兆春从刘妈妈那?里赎她的时候,也花了?一万银元。
这一万银元,则代表着他给她的嫖资。
或许是那?句劝妓从良惹怒了?鹿兆春,他用行动做出,如果?她不珍惜他给她的机会,他也可以再次逼良为娼。
梁燕回和他在国内的助理发现尹棘在这里,他走过来,说道:“待会儿就要回影视城了?,郑导的意思是,趁热打铁,将后续的那?场戏拍了?。”
“我看你的状态不太好,不如好好休息休息,明?晚再拍吧,别的演员都在,今晚空出来的时间,可以拍些别的场景。”
尹棘摇了?摇头:“没关系,可以拍的。”
那?场父女决裂的戏码拍完,时间便过了?零点,也已经是第二天,郑闯向几?个主演提议,不如一起吃顿夜宵,再谈谈后续的拍摄事项。
影视城的附近有家?宁波人开的私房菜馆,经营到凌晨三点,专做夜宵,海货很新鲜。
尹棘和扮演如夫人的女演员白晚棠心绪都有些乱,回去后,也不能立即睡下,也跟着来了?,她们倒不惦记着吃食,只想喝些酒解压。
等到了?餐馆。
一行人按照老板的推荐,点了?田螺塞肉、煎笋脯、苔条黄鱼、葱油海瓜子等宁波的家?常菜肴。
“红膏呛蟹还有吗?”郑闯举着菜牌,问?道。
老板说:“九点钟就卖没了?。”
“啧。”郑闯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了?,戏里的鹿兆春应该喜欢吃这个。”
扮演如夫人的白晚棠在现实生?活里,也是个情?商高且口齿伶俐的美人,她算是三十岁的女性演员里,转型很成功的,虽然难以回归到事业巅峰,但在新赛道也算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
白晚棠笑盈盈地说:“是啊,鹿老爷每早都要吃泡饭,固定的小菜有用梭子蟹捣碎的蟹酱,还有一小碟用香油拌过的黄泥螺。”
“我是北方?人,都没听过这些东西。”郑闯说道,“前不久好奇,倒是买了?罐尝尝,反正我是吃不惯。”
白晚棠见梁燕回在私下没什么架子,又殷切地问?道:“梁老师,我听说你祖籍也是宁波的?”
“嗯。”
“你小时候,是随家?人移民了?吗?”
梁燕回浅笑,平静地说:“没有,我是孤儿,三岁那?年被一对美国的夫妇收养了?。”
这话一落,在座的几?位演员脸色都变了?变,白晚棠更是面露尴尬。
刚要对梁燕回说声抱歉。
却听他嗓音温淡地说:“不必觉得抱歉,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早就不在意那?些事了?。”
她们这边聊着话。
尹棘已经默默地喝了?半小壶店家?自酿的米酒。
米酒好入口,味道也甜腻,但度数不算低,她很快就有了?醉意,大脑也晕晕乎乎的,不受控地想起拍戏时的一些零星的片段。
吻戏是用的借位。
但她脸上的伤,梁燕回是真的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