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在我书房那个黑匣子里放着,打开便能瞧见。
要亲自去取,亲自打开,不可假手于人。
……
昨夜城墙激战,好在大获全胜。
晚上做了个噩梦,梦到你嫌我出征太久,同旁的郎君定亲了,气得我半宿睡不着觉。
回去后第一件事,我定要按着规矩,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明媒正娶,便是月老都找不出错处拆散我们。
胆敢有哪个不识趣地上门提亲,我已吩咐过,让凌轩将他扫地出门。
那梦可给我气死了!
睡觉。
……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
侯爷夸我有勇有谋,堪当将才;你大哥夸我骁勇善战,二哥也对我赞不绝口。
但愿改日上门提亲,这几位不要给我脸色看。
你又想说我不要脸是吧?我都猜到了,裴绾绾,我非要成天把提亲和娶你挂在嘴边,所以你也不许考虑旁人,怎样都不许!】
那信实在很长,似乎攒了许多时日,洋洋洒洒写了五页有余,每页都是不同的内容,在不同的日子写下的,语气轻松,一样报喜不报忧,还故意逗她笑,仿佛明日醒来睁眼,他就坐在桌前,笑着打趣自己。
她几乎能想象到燕怀瑾吊儿郎当地叼着笔,趁休整或睡前给她写信的模样。
从前是燕怀瑾一遍又一遍读着裴筠庭的信,现如今也轮到她了。
“就爱说这些不正经的。”
话虽如此,脸上的柔情蜜意却半分不减。
她其实也很想他。
燕怀瑾刚离开的那几天,她还没什么感觉。
但后劲实在很足,有时裴筠庭一天啥也没做成,光发呆,也总感觉他会在哪里突然冒出来。
仔细回溯才察觉,从前有他在时,高墙上、茶楼里、屋檐下。
始终都是并肩的两个身影。
如今他踏上属于自己的征程,那她便希望他安然无恙,无畏无惧,早日归来。
红梅躺在案上,胭脂一般,映着雪色,见证少年情意。
……
营帐外下着小雪,一场混战刚刚结束,敌军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敢再来犯。真正意义上的首战告捷,值得大肆庆贺一番,鼓舞士气。
燕怀瑾刚从裴照安的住处出来,就有胆大的将士将他拉到火堆前坐下。
原先将士们都不太服他,以为是个混军功,只会花拳绣腿的废物,经此一战,才终于对他改观。
年纪不大,杀伐却果断狠辣,指挥松弛有度,从不端着架子或颐指气使,战术上又同裴侯爷配合得极好。
所有将士都围在篝火旁烤肉吃,此刻雪花如败鳞残甲般满天飞,军营里的氛围难得轻松,诗酒欢歌,下的雪也是暖的。染血裹腥的军旗猎猎作响,是最好不过的下酒菜。
裴照安和裴长枫等人也陆续被叫出来同乐。
虽然军中有规定,不准贪杯,但总有人一口酒下肚便乐昏了头,这不,第一个就拿燕怀瑾开刀:“燕帅,可有意中人?”
燕怀瑾闻言,堪堪呛了口酒,尔后红着脸答道:“自然是有的。”
一群人的起哄声震天响,连远处山巅都能听见几许回音,不明情况的守卫,险些以为敌军又要卷土重来了。
俗话说喝酒壮胆,众人继续追问道:“说说,是个怎样的姑娘?”
“是我自小便认定的人,哪哪都好。”
有个络腮胡的汉子琢磨道:“莫非燕帅至今,还是个雏吧?”
“……”这是可以说的吗?
“唉!都是男人,怕啥!尽管说。”
“就是就是,男人嘛,你我都懂。雏不雏的,没人会笑你,羞啥。”
“人嘛,年轻气盛也能理解,何况燕帅才刚弱冠。”
一旁的展昭展元幸灾乐祸地交换了个眼神,不吱声,怎知他们的主子正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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