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2)

“……那你听仔细了。裴绾绾,我之所以说那些话,是想给你安全感。既结成夫妻,必得坦诚相待,这些话此后我说到做到,你且瞧好了。”洒落的光阴吻过眉梢,融着暖意,如同泡在满池澄澈的水里,他攥住裴筠庭的皓腕,“婚姻不会让你成为我的附庸,因为是我千方百计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往后无论东临沧海或是北出玄塞,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唯有一点,你不许离开我。”

“若我离开,你待如何?”

燕怀瑾未搭腔。

黯淡的烛火显得他那狭长的眼尾愈发深邃,结结实实的吻落在她额头,随后蔓延到鼻尖、嘴唇、锁骨、胸口。

即使嘉礼已成,在撷取这份上天恩赐的厚礼时,仍须抱有十二万分虔诚与郑重。

裴筠庭困意全无,二人里衣未解,却依旧吻得难舍难分。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属于裴筠庭的温柔乡,从前他没法抽身逃脱,如今亦然。

愿得年年中秋月,千里共婵娟。

相依相偎,此生不换。

第一百二十七章 羁绊

人间第一缕熹光透过“囍”字,映于花窗前。幽俗长风,宁静致远。

白日昼长,混沌迷蒙,裴筠庭刚迟缓地睁开一道缝,便放弃抵抗重新闭眼。

眼下她正被燕怀瑾圈入怀中,左右掣肘,一切都舒适得恰到好处,索性再多睡一会儿。

然而日上三竿再上三竿后,当她再次睁眼醒神时,枕边空荡荡,周遭也已收拾得干干净净。

裴筠庭惊惶失措,脑中写着两个大大的“逾矩”。

为何无人唤她?燕怀瑾就算了,银儿轶儿,甚至厌儿又在哪儿?

拔剑四顾心茫然间,寝宫门缝的暖阳由一小道涧溪变为盛满的溪湖,少年肩身渡金光,环着双臂,步履轻快地仿佛仅是随意过来看一眼。

一夜餍足,春风得意。

“你怎么没喊我!”裴筠庭胡乱扒拉着衣裳往身上套。

燕怀瑾忍俊不禁,慢条斯理地上前替她件件穿戴整齐,眼神玩味:“我没有吗?不如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一听这话,便知道指定没发生好事。

“放心。”他掀袍坐在床沿,“中秋佳节正值我成婚,共休沐三日。母亲闭门谢客调养身子,你醒了再拜见也无妨,毕竟这会儿她正针灸呢。早晨看你困得神志不清,就想让你多睡会。”

“还好意思提?那皆是拜谁所赐?”

他认命:“我。”

裴筠庭嗓音嘶哑尚存,瞪他一眼便要下床,怎料他抬手拦住去路,沉声道:“还酸吗?有没有力气走路?”

“你说呢?”

“行。”燕怀瑾主动拉下帷幔,“既然恢复了力气,那便把昨日死活求我停下的事做完吧。”

“?”

……

刑场之上,罡风猎猎。

温璟煦微眯双眼,同周思年耳语:“太子走前曾交代我,若他迟迟未归,一切照旧,不必等。”

“明白。”说罢,他颔首示意行刑开始。

倘若裴筠庭在场,恐怕也难以辨认被五花大绑架于酷刑架上,那血肉模糊、瘦得皮包骨的男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可有遗言?”

“……”

“可有遗言?”周思年耐着性子重复,依旧无人应答。

正要问最后一遍,肩身突然多出一只手,稍使力,成功止住他的话:“罢了,想必意识都不清醒了。多说无益,行刑吧。”

其实此刻韩文清很清醒,因为每一处撕裂的伤口以及在体内叫嚣撕扯的蛊毒都使他痛苦万分,即便他表现得无比平静。

头跟四肢皆套上了皮绳,韩文清被人推推搡搡,踉跄行至刑场中央。

有那么一瞬,他在烈烈风烟中嗅到了故土的气息,比天子脚下堆金砌玉的荣华更令人感到安心。

囚禁牢狱数月,他的癔症和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