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怀瑾咬牙切齿,“裴绾绾,有胆你再说一遍?”
“就不要你抱!”她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精力,梗着脖子便顶道,“死了也不关你事。”
话音刚落,就被燕怀瑾二话不说打横抱起。
起初她还尝试挣扎,结果被燕怀瑾冷飕飕地看了一眼后,就老实待着不动了。
姑且给他抱着吧。
如此想着,没过多久,裴筠庭就靠在燕怀瑾怀中沉沉睡去。
……
深夜的承乾殿灯火通明,宫人忙前忙后,进进出出,屋内则坐满了人。
仁安帝与皇后端坐于首,正听展昭和展元汇报事情经过。
而侯府长房除林舒虞外的人都在。
裴照安站在紧闭的房门外,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两只手分别握于腰带上这是平日佩剑的地方,而在宫门前,他们的刀剑皆已卸下;裴长枫和裴仲寒一刻也坐不住,碍于仁安帝和皇后在场,未敢表露过多的焦躁,不断地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
温璟煦拥着泪流不止的裴瑶笙,温柔地轻拍她的背,不时安慰。待她情绪稳定后,又抽空安排人下去整理后续事宜。
就连燕怀泽与燕昭情这对兄妹都在场,他们一个听着展元二人的回话,无比后悔答应乌戈尔的合作;一个正不断为裴筠庭祈祷,愿她平安。
直至天蒙蒙亮时,最后一盆水从屋内端出,两位老太医才抹着冷汗,弓着腰出来禀报:“回禀圣上,二小姐被灌了许多蒙汗药,往后会慢慢恢复,于身体并无大碍。”
“嗯。”仁安帝面无表情,“继续说。”
发言的老太医又飞快抹去一把汗:“二小姐手腕上有被捆绑挣扎后形成的伤,伤口较深,这些皆会结痂,臣等定将用最好的疤痕药为二小姐治疗。”
皇后突然插进来:“往后是否会留疤?”
她倒不介意裴筠庭身上有没有疤痕,可姑娘家都爱美,难保裴筠庭以后会因此自卑。
“臣等……臣等也无法肯定,唯有听天由命。”
“一群废物!”皇后喝道,“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养你们有何用!毕生所学都拿去喂狗了吗!?”说罢她忍不住咳嗽两声,婧姑姑立马上前替她顺气,端起茶水送到手边。
仁安帝亦出言安抚了两句:“莫急,此事待朕决断。”
他示意太医讲话说全。
两位太医叫苦不迭,一把老骨头险些散架:“裴二小姐全身遍布鞭痕,好在使鞭之人力道不厚,伤口较浅,很快便能恢复。另外……二小姐脖颈、手臂、腰间、腿间都有不浅的划痕,腰间的刀口最深最重,倘若再晚上两刻,哪怕是臣等也再无能为力。”
听到这话时,众人皆不由别过头去,面露不忍,无法想象失踪的几个时辰里,裴筠庭都受到了何种非人的对待。
燕怀瑾站在一旁,手上仍有裴筠庭干涸的血迹,听着太医的话,不自觉攥起拳头。
他好心疼。
那样瘦的一个人,怎能流出这般多的血,甚至还有心情与他斗嘴。
而他内心的恐惧早大过愤怒了。
燕怀瑾这一整夜,最怕的便是瞧见太医摇头。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裴筠庭没有因为失血过多死在他眼前。
众人越过他,焦急地想要查看裴筠庭伤势时,唯有皇后走到燕怀瑾跟前,心疼地摸摸他的脸:“淮临”
剩下的话,都在看到他表情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燕怀瑾眸中雾霭难消,隐隐有些哽咽,他说:
“母亲,儿子实在怕极了失去她。”
第七十七章 见青山(下)
裴筠庭醒后,便收到了来自各方涨潮般涌现的探望与关心,亲人朋友,真情或假意,就连纯妃都送来补品以示慰问。
最后还是由皇后发话,裴筠庭才终于得以缓上一口气。
她在承乾殿被人好生伺候着,安安稳稳地躺了三日,期间裴照安曾提出想接裴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