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后还是离婚了。

洛齐英在镇上的小学教语文,他是那个年代少有从村里出来的文化人,十里八乡都认识他。他常对洛潼说,生活再辛苦,也要怀有浪漫之心,洛潼还小的时候不懂,问他浪漫是什么,他就抱着坐在膝上的女儿晃啊晃,说浪漫就是呀,闲来无事,看一整天的天。

他现在就像他说的那样,终日痴痴,对着天空日复一日,但其他人不知道,只有洛潼晓得,在浪漫这事上,谁也践行得不如他好。

“我想爸了,”洛潼阖了阖眼,深觉谢恪迁败家,买的钻太闪,她把戒指握在手心,对电话那头说,“我这次要带个人回去。”

“谁啊?”

“我结婚了,”洛潼说,“想当面跟爸说这件事,也把人给他看看。”

洛潇顿时惊喜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几天前,还没办婚礼。”

“关哥跟你一块儿回来?”

洛潼默了默:“不是他。”

那头顿时安静了,洛潇缄默良久,叹了口气:“还以为你们最后肯定能在一起。”

洛潼淡淡笑了笑,说:“现在这个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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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人准备入睡时,属于灯红酒绿的那部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霓虹灯光迷离,年轻鲜活的肉体随着节奏在舞池摇晃,带着目的来的既是猎人也是猎物,眼神对上时如有火花迸发,下一秒就可以相拥而去。

快餐式的爱情在这座城市不足为奇,认真谈爱了反倒像傻子。谢恪迁接连拒绝了几个搭讪的人,穿过人群来到包厢。

段为非攒起个局,说他婚结得突然,一定要补办个单身party,好与尊贵的单身生活正式告别。包厢里全是从小到大玩得好的,也有不那么好的但是朋友的朋友,段为无所谓,反正他爱热闹,人越多越好。

谢恪迁毫无疑问是今天的主宾,一上来被起哄着灌了好几杯酒。

段为不客气地拍着谢恪迁的肩膀对其他人说:“你谢总在英国不是白待的,这点酒瞧不起谁呢,满上!”

谢恪迁面上笑笑,转头低声威胁道:“差不多得了。”

“怎么了,嫂子不让喝?”

谢恪迁乜了他一眼,把酒倒了一半进他的杯。

“诶”段为要躲又怕酒洒出来,连声求饶,“我错了!”

喝的喝玩的玩,包厢门忽然又开了,段为纳闷道:“还有谁啊?”

结果人一进来,整间屋顿时鸦雀无声。

段为一哆嗦,咬牙问旁边的人:“谁把这大小姐请来了?”

“不知道啊……”

众人小心翼翼地悄悄打量谢恪迁和刚进来的女人,段为小声对谢恪迁申辩:“不是我叫来的啊!”

谢恪迁却反应平平,凉凉瞥他一眼,自顾喝酒。企

鹅16 9灵径直走到谢恪迁旁边那人面前,也没说话,就这么微笑地看着他,男人便自动往边上挪,愣是腾出一个空座来。企

鹅16 9灵满意地坐下,边放下包边说:“看我干嘛,接着喝呀。”

“哦……喝!喝!”

大家重新觥筹交错起来,又都默契地时不时朝这个角落看。企

鹅16 9大小姐惹不起,总躲得起,吃瓜又不犯法。

她这个前女友出现在单身趴,谢恪迁就跟看不见似的,颜灵当初从高中就追他追出那么大动静,甚至后来追到国外去,好不容易追到了吧,前几年又分了,没人知道为什么,但看着就刺激。企

鹅16 9灵端了杯酒来,慢悠悠地晃:“听说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

“我问你哪一天。”

谢恪迁说:“一月一号。”

“新年第一天啊,”颜灵托着腮,嗤笑了声,“看不出来,还挺有仪式感。”

见谢恪迁不搭腔,她又说:“没听说你谈恋爱,那女的谁啊。”

谢恪迁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