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月的话没有说完全,但大概也是那个意思。
当初女帝要活捉妃将军,下令任何人不得伤她性命。妃将军死后,女帝也为此默默了良久。
不管是出于什么,姜祁月都不希望妃千笑恨南疆,恨她的母皇。
“我知道。”妃千笑平静地打断了姜祁月的话。“我母亲的伤在后心,是被‘自己人’刺进去的。她死后,有人想毁尸灭迹,是沁姨把母亲的尸身带回来。我母亲为了北齐征战一生,最后连坟塚都没有……”
姜祁月有些震惊地望着妃千笑,“所以,你将北齐布防图给我,是为了借着南疆灭了北齐?”
所以如果没有妃将军的事情,妃千笑未必会将布防图给她。
“我不知道。”妃千笑摇了摇头。
若是在从前,她一定会说是因为她喜欢姜祁月。
可提起她的母亲,妃千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将布防图交给姜祁月,是为了报复北齐的皇帝,也是为了弥补前世对姜祁月做的错事。
可如果她遇见的不是姜祁月,她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选择。
妃千笑抱住了姜祁月,“阿月,可不可以不说这个了,我有些难过。”
这话是妃千笑先提起来的,起先她只是为了劝姜祁月好好吃饭。可不知怎么,竟提到了伤心事。
用完了晚膳,姜祁月望着软榻,“今晚我还是睡在软榻上吧,你……要好好养着才是。”
她与妃千笑,是该节制些。再加上,今晚的对话让姜祁月的心情有些复杂。
偏殿还未来得及收拾,姜祁月便提出她睡在榻上。
妃千笑知道小公主不高兴了,她抱着被子,“还是我睡榻上吧。”
熄了烛火,二人谁都没有立刻睡着。
到了半夜,姜祁月听着妃千笑的呼吸,她小声唤了一声,“妃千笑……”
“怎么了?”妃千笑也没有睡。
姜祁月翻了个身,寝殿不算太黑,两人中间隔着屏风,谁也看不见彼此的脸。
两个呼吸后,姜祁月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你想离开这里吗?”
姜祁月忽然觉得,她不该把妃千笑抓进来。
“你若是想离开,我便让二皇姐送你离开。”
“我不知道。”妃千笑抱着被子,语气怅然。“我舍不得离开你,可我也不知道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过去她想逃走,是因为害怕小公主要杀她。
现在她能看出来,小公主舍不得杀她。既然舍不得,她为什么一定要逃走呢。
可一直躲在这里,动不动就要藏进衣柜,好像也不是个办法。
“阿月,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两人心里都乱成一团,谁都不知道眼下情况究竟该如何应对。
这一夜,她们都没睡好。
翌日清晨,外头传来了流光的声音:“陛下,公主还在休息!”
“朕不过是想瞧瞧长乐,你为何要阻拦?”女帝望着一脸惊慌的流光,又听闻姜祁凤往姜祁月宫里送了个巨大的笼子。
她觉得她的小女儿长大了,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看不透了。
从前姜祁月从不会这样关着门,为何这几日总是关着门不见人?
流光紧张得不行,她故意大声回话,试图让里面的人听见。
姜祁凤跟在女帝身后,她疑惑道:“流光,为何阿月日日房门紧闭?”
不怪女帝和姜祁凤疑心,谁家的贴身侍女整日在殿外守着,房中只留主子一人?
流光跪在地上,紧张地说:“回长公主,这几日公主心情不太好,不想见人。”
姜祁凤:“可我听御膳房的人说,阿月这几日胃口不错。”
房外吵吵嚷嚷,妃千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
她才刚睡着,实在是不想睁眼。
姜祁月也困得要命,她用软枕压住耳朵,有些烦躁地哼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