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了想,“战乱不断并非我母皇的意愿,天灾更不是人力所能控制,他们凭什么怪朝廷?”

妃千笑摇晃着茶盏,“是不该怪朝廷,可是他们活着都成问题了。他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还会有耐心思考这是谁的错吗?到那时,会有更多的动荡。”

“可是……”

“没有可是。安阳公主,短时间内水患根本防治不了,只能让百姓迁走,朝廷予以安置。再从北地运粮过来,让百姓们不至于饿死。等雨季过去,再着人兴修水利,防洪防灾。从前南疆无暇顾及此事是因为战乱不断,才分不出多余的兵力。如今战乱已经结束,完全可以慢慢来,没理由急于一时。”

姜祁凤提到南疆水患时,妃千笑便知短时间内不可能治理得了。

可她到底也不愿意轻易放弃小公主。

妃千笑难得这样正经,姜祁煜不由得对她另眼相待。

姜祁煜反复思考,觉得妃千笑说得有理,她不禁疑惑:“在锦章殿时,你为何不与我母皇说?”

妃千笑打了个呵欠,“因为这法子有风险,若是运作不好便可能出事。要是出事了,便要有人背上骂名。”

她不想替女帝背这个骂名。

姜祁煜不解,“有何风险?”

“朝廷的钱粮发放下去,不免层层克扣,真的到了受灾的地方,百姓们能分得多少?会不会还是有人吃不上饭?这是其一。女帝的旨意从宫中传出,层层下达,等到了地方,少不得变了意思。这是其二。从北地运粮,若北地的百姓以为女帝要掏空北地保着故土,他们心生怨念,会不会生出新的叛乱?这是其三。”

妃千笑虽然不懂如何能治理好一个国家,但她见多了贪官污吏,也听说过不少平民百姓被逼无奈造反的事情,她自然清楚什么情况会滋生这些。

姜祁煜有些震惊地看着妃千笑。

姜祁煜自小混在军营里,对前朝的事情了解不多。她一直想着的是打败北齐,从未想过会有内忧。

再加上,从前的南疆大部分兵力财力都用在对抗北齐上,哪有人敢贪污?

如今听妃千笑这样说,她有些不愿意相信,“天灾在即,那些官员也敢克扣赈灾的钱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