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好色,荒唐,空有一副好皮囊这便是姜祁月对妃千笑的评价。

终于,在姜祁月的里应外合下,南疆的铁骑踏平了北齐的皇城。

妃千笑原想着在叛军破城之际带着她宠爱多年的美人逃走,可她寻遍了整个府邸,都不见她的身影。

她的贴身侍婢阿巧劝她快逃,一向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妃千笑急得哭了:“不行,我得带着阿月一起逃走,她身子弱,我不能让她被人欺负!”

她那样柔弱,连杀死一只雀儿的力气都没有,又生得那样好看,怎么能落在敌军手里。

“她是我的人,我不能让她有事!”

可不知为何,妃千笑就是找不到她。

原以为阿月被敌军抓了去,可眼见着陪了自己三年的美人带兵来抓自己,妃千笑诧异之际又有一丝安心。

原来阿月没死,原来她是敌国的细作,真好……

被剑指的那一刻,妃千笑才知道,她养了三年的美人就是南疆走失的小公主姜祁月。

“妃千笑,你折辱我多年,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姜祁月眼中除了恨意,还有一丝妃千笑看不懂的情绪。

妃千笑收敛起方才的紧张,随手拭去眼角的泪。似乎方才眼角的泪不过是因为沙子迷了眼,才不是因为什么人伤心。

她一袭红衣,端坐在堂前,从容把玩着手里的玉佩。想到自己竟然折辱了敌国的小公主多年,如今小公主要报仇,她忍不住笑了。

“阿月,可还记得这枚玉坠子吗,每次你都哭着要我拿出去……”

“你闭嘴!”不等妃千笑说完,长剑便刺穿了她的喉咙。

明明很疼,妃千笑却有些欣慰。

看来这些年她将这病弱美人养得极好,那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人,都能提剑杀她了。

也好,被心爱之人杀死,总好过落在敌军手里。

她的母亲战功赫赫,南疆的将士定恨毒了她。若她被抓去,必然生不如死。

只是,要是能重新选择,妃千笑还是不想死的。

姜祁月似是没杀过人,这一剑看似狠辣,却没能立刻要她性命,弄得她好疼。

“阿月,回了南疆,要好好生活……把我忘了……”

妃千笑还有很多话想说。

她还想嘱咐姜祁月,冬日里要多加些衣裳,生病了要听大夫的话好好吃药,还有,不要总是哭鼻子……

可她好疼,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鲜血从口鼻中溢出,妃千笑合上了双眼。

看着原本鲜活明媚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姜祁月愣住了。

她没想立刻杀死妃千笑。

她本想着把妃千笑抓回去,囚在身边,把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屈辱一一还回去,让妃千笑也尝尝被折辱的滋味。

可妃千笑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玉坠子。

这枚玉坠子形状圆润,每每情到浓时,妃千笑总逼着她吞下。

以至于后来,姜祁月一见到妃千笑把玩这玉坠,便抑制不住的腿软。

姜祁月只怕再不了结了妃千笑,她还会说出什么孟浪的话。

这种事情,妃千笑怎么敢当着众人的面胡说?

她还嫌折辱自己折辱得不够吗?

妃千笑死去的那一刻,姜祁月并没有多畅快,反而觉得一颗心都空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些年韬光养晦,这些年忍辱负重,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可她的心好痛。

直到自己缠绵病榻,夜夜不得安枕,姜祁月知道何为刻骨铭心。

她怎么能爱上那个荒唐无度的小郡主,她不是应该恨她吗?

没过多久,南疆女帝失而复得的小公主便病逝了。

世人都说姜祁月是在北齐染上了顽疾,唯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心病。

……

……

“小郡主,那位姑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