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涂填色书,给芭比娃娃做衣服,还一起养那种绿毛小鸭子……”

“绿毛小鸭子?”显然听得极入神,梁景明挑眉,“绿毛?”

“……你没有买过那种彩色小鸭子吗?放在大框子里卖的?两三块钱一只?”这回轮到万姿诧异了。

不过细思也合理,彩色小鸭和精品店一样,太有特定的地域感和年代感,他一个香港土生土长的小孩,自然不会有体验。

“怎么办,”笑容泛起一丝苦,她靠上他的肩头,“我们真的有代沟。”

“我是没养过,但我们没有代沟的。”他把她搂得更紧,吻了吻她的眉心,“我以前也养过金鱼之类的宠物,我听得懂。”

万姿沉默。

她想告诉他,彩色小鸭和金鱼不一样,和任何宠物都不一样,那是一种有限定期的天真与美丽,注定速朽又人工。但她真不确定,他能听得懂。

就像她儿时也是不懂的,所以当精品店进了一批小鸭子时,她被那种毛茸茸的可爱击中,要爸爸给她买下一只。

“不是不给你买。”

可一向有求必应的爸爸摇了摇头,蹲下来望着她:“我怕你会后悔。”

“不会的……我想要小鸭子……”

七八岁的她,听不进道理却拥有武器。最擅长用哀求用呜咽,跟父亲打一场硬仗,直到在泪眼婆娑间,看见他托着一只荧光绿小鸭子,递到她面前。

“好了好了,别哭了。”

时至今日,她依旧记忆犹新那鸭爪踏在掌心的温热,小蹼张开成两把小伞,懵懂又亲切地踩着她,似乎天然跟她要好。一路被呵护长大,终于她也知道了,呵护他者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