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他的身体指标有何不妥。

丁香不相信这样的结果。等晏邢宇醒过来之后,权威心理医生为他展开一系列的医疗调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找茬游戏对左右脑功能的同时使用让晏邢宇产生了强烈的心理排斥反应,过度的刺激促使他的中枢神经表现出最直接的症状呕吐。

晏邢宇是一个难得的天才,但他患有严重的强迫症。他可以专心致志地做好一件事,每一件事,但即使是最简单的需要动用左右脑共同思维的找茬游戏,都会使他感到强烈的晕眩和刺激。

这样的心理缺陷,使他逐渐变得冷漠而不近人情。吃饭的时候,他只会思考与吃饭有关的内容;睡觉的时候,他一意孤行地睡觉,梦里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弹琴时,他的耳朵里只有旋律;做题时,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公式。下课了,下课铃不是标志,老师声带震颤的停止才是信号;开车时,绿灯是唯一通行的准绳,因此他好几次造成追尾事故,不得已放弃考取驾照。

对于那些超出计划的一切,他并不恐惧,只有无伤大雅的厌恶。

成年以来,他的发情期只造访过两次,第一次因为在家,及时注射了抑制剂,无事发生。此后有两年多的时间,发情期就像消失了一样,这导致他对这个周期的记忆几乎降到零点,甚至没有发觉自己身体的异常。那些异乎寻常的焦躁、愤怒、悲伤,像燎火的铁锥一般在他的心尖挠刺。因为过度的专心,他没有听见欲望的呐喊。直到那声音已经很大很大,震耳欲聋。

“找到他。

拥抱他。

钉死他!”

他不会允许有任何事情挑战他的底线。如果有,就战胜它。生物的本能与欲望,就像卑鄙的梅菲斯特,张扬着桀桀恶笑在黑暗中雌伏。然而,更让他暴怒的是,在那以后,他的梦里不再是一片黑暗。通常是性感的喘息,粘稠的热汗,肉感十足的嫩臀,盈盈一握的细腰,香艳的乳头,晶莹剔透的红唇,还有散发着浓烈香气的腺体。梦里,他像狗一样箍住这个淫荡的男人,两人在铺天盖地的情潮中尽情地做爱;醒来以后,硬得发紫的阴茎高高耸立,他竟在清冷的早晨对梦境产生了昏钝的不舍。他知道这个Beta是一个淫乱、肮脏、毫无底线的男人,他从来厌恶他。他从没有停止过观察这个男人的丑陋,追踪他的堕落,鄙夷他的愚笨。这样的恶意,晏邢宇只对曾郁释放过。

晏邢宇甚至是恨曾郁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刻意忽视这个人存在的所有痕迹。走在路上,路边的垃圾桶满溢而漏,地砖拼接的规则凌乱不堪,斑马线还能通行时转向的红灯变绿,扇面广告牌有一片坏了,路灯上贴满乱七八糟的牛皮藓,陌生人腺体中散发的难闻至极的味道,超市的货架摆放凹凸不平,公寓大楼玻璃没有擦拭干净一切的一切,不足的、缺憾的、丑陋的,在他的五感中放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唯有音乐能给他些微的餍足。

酒吧转角巷子便利店里的速冲咖啡,只不过是无意识的习惯,就像一个固定的路线,一旦刷了牙,就一定要洗脸。那个男人进便利店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阵刺鼻的烟臭味。这阵烟臭味似曾相识,令人作呕。

店员的动作一如既往地慢,带着烟臭味的男人从日用品货架中转出来,走到他身边,对店员说:“一个三明治。”

那个时候,他就闻到了烟臭味中夹杂的桂花香。灵敏的嗅觉开始疯狂地躁动起来,它们像喷涌的狂澜固执地四处探寻谁,谁,谁?

谁?

男人先他一步结账离开,晏邢宇强压着心脏跳动传来的轰鸣,眼球却不听使唤地转动,他的视力很好,即使在黑夜中也能轻而易举地视物。在玻璃窗的另一端,头发些许长了的曾郁,和那个男人四目相对,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曾郁没有发现他,他的眼里只有这个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烟臭味的男人,这两个人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调情。他抬起指尖,随意一指,而后听见自己对店员说:“这是什么?”

店员愣了一愣,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柜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