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

他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树上,树颤了颤,落下几片落叶,一片叶子掉在了梁晏的脑袋上。

那头楚皓亦转头时,他才惊觉自己弄出的动静太大,忙藏身于树后,心中砰砰直跳,一面希望楚皓亦发现他,一面又不希望楚皓亦发现他,紧张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可没过片刻,他又听到了楚皓亦那刺耳的哈哈大笑,心情很是不错的模样。

是啊,美人在身侧,又怎会被坏心情所叨扰。

梁晏咬牙切齿,这小侯爷三心二意,还当真惹得人不痛快,他在这边站着看楚皓亦钓鱼看了一下午,直到那三人起身,他看着两名男子一人一边架着楚皓亦远去,才离开了。

“侯爷是要回去歇着了?”男子吃力的架着楚皓亦的手臂问。

楚皓亦:“回去吧。”

片刻后,他又道:“辰辰,你该同小白练练了。”

两名男子架着他的手,一人脸不红气不喘,一人气喘得似头牛,差距对比明显,楚皓亦看他这模样,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是块百斤重的铁了。

“侯爷,我是如衫。”气喘吁吁的男子说。

楚皓亦:“……”

他回头看了眼,这处已经看不见了水榭那处。

这几日他在府中处理完公事便钓鱼,每日都是不同的人作陪,他始终能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愈发的不加掩饰,但视线的主人却从来不露面。

晚间书房亮着烛火,桌边点着蜡烛,融化的蜡烛液从边上流下,楚皓亦把手中的册子放在一边,揉了揉眼角,喝了口茶提提神。

门外小厮推门而入,“侯爷,该歇息了。”

“何时了?”楚皓亦问。

“已经快子时了。”小厮说。

楚皓亦起身:“便歇息吧。”

他坐上了边上的轮椅,他专托木匠打造的,很是方便,他单腿跳着坐上去,小厮在后面为他推轮椅。

花瓶碎片踩得严实,伤口也深,这几日长好了些,却还是不宜用力,明日他便要启程去春猎了,楚皓亦身残志坚,没打算在家中歇息。

这两日南平王王府很低调,少数人已知晓南平王归来,楚皓亦预计皇上是想趁着春猎,让南平王高调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食指敲击着轮椅扶手,下月初他便要同朝内大使,去邻国进行交易,皇上有意让南平王与之同行,这便是他的机会,只要能趁着这次将南平王拿下

楚皓亦洗漱完,将脚下的纱布拆了,他看了眼伤口,若无意外,再过些时日便可以下地走路了,他躺在床上,下人吹灭了灯关上门出去了。

房内陷入了静谧,楚皓亦呼吸渐渐平稳绵长。

窗外黑漆漆一片,皎洁月光落下,窗口没有关紧,掀开了一条小缝,一双眼睛警惕的往里面看了看,观察了半响,来人打开窗户,从窗外利落翻了进去。

楚皓亦躺在床上,眼下的眸子微动。

有人。

他呼吸依旧轻缓,手已经摸向了枕头下的匕首,来人轻手轻脚到了床边站定。

楚皓亦握紧了枕头下的匕首,随即,来人掀开了他的被子,楚皓亦猛的睁开了眼睛,在那人擒住他右腿时,他一刀挥了出去,来人似是没想到他醒着,有些惊讶的愣了一下,他很快反应过来躲开,却还是被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夜行衣。

“撕啦”

黑衣男人蒙面,旋身往旁边一躲,后退了几步,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房中光线昏暗看不清人的模样,只隐约可见一个身型,楚皓亦还没开口说什么,来人已经当机立断,跑向窗口翻窗逃了。

贯彻了怎么进来的,便怎么出去。

窗户“啪”的关上,楚皓亦没有追,他在床边坐了会,一瘸一拐下床点燃了房中的烛火。

那身影倒是眼熟。

他走到窗边,手中匕首还在,楚皓亦打开了窗户,窗外庭院静谧美好,月色笼罩,增添了几分优美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