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昨晚喝酒了。”

“为什么喝酒?”

“不知道。”

小辛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温若初坐在太师椅里,无语地盯着小辛,有时候真想把这对主仆的嘴掰开,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换个角度想,沈惊澜心里憋着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不耽误她吃,不耽误她喝,她跟着瞎操心个什么劲。

左右秋菊,月儿,冯文他们都在身边。

不管到什么时候,还是自己的人用着顺手。

隔天,礼部官员为沈惊澜举行了受封亲王礼,温若初跟着沈惊澜进宫祭拜沈家列祖列宗。

皇后求得老皇帝应允。

沈惊澜十几年没回来,一定很想家,可以在宫里转一转。

一个叫采莲的宫人引着温若初和沈惊澜,边走边介绍这十几年宫里发生的变化。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转着转着,就到了沈惊澜幼年住过的地方若初苑。

“若初”苑并非因温若初的名字命名,而是沈惊澜的母亲希望沈惊澜不忘初心。

温若初穿到这个世界的当晚,女皇疑心,温若初生搬硬套,硬是把沈惊澜的那句“相思无尽同谁诉,唯有婵娟照若初。”描写思乡之情的诗句,放在了自己身上。

院门刷着朱漆,没有门匾,从外面看高大巍峨,像是皇子曾经住的地方。

要不是宫人说这里是若初苑,温若初也不知道。

宫人拿出钥匙,打开锁链,推开院门,里面别有一番景象。

温若初陪沈惊澜站在若初苑门口。

难以想象若初苑居然是一座破旧小房子,加上残破不堪的四面院墙,歪歪斜斜,房顶只剩下一道光秃秃的横梁,主梁上残存几片瓦砾。

一层薄雪铺在上面,像是随时都能把这间屋子压塌似的。

墙角处有一个洞,被树枝堵着,墙的另一边,时不时传来女子或哭嚎,或嬉笑的声音,笑声诡异,听着令人头皮发麻。

温若初不觉打了一个冷战,沈惊澜抬手揽过她的肩膀。

“走吧。”

“那是什么地方?”温若初随口问道。

还没等宫人张嘴回答。

沈惊澜道:“冷宫。”

沈惊澜眉目低垂,语气淡淡的,好像这里只是一个破屋子,这里所有的一切跟他没有关系。

沈惊澜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她能感觉到沈惊澜的情绪很低,甚至有点排斥这里。

温若初回头瞅了一眼“若初苑”,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里是沈惊澜曾经住过的地方,冷宫里曾经关着沈惊澜的母亲寒妃。

那个洞,年幼的沈惊澜应该经常爬过那个洞,去冷宫找寒妃。

温若初试探性地问道。

“要不要去祭拜一下母妃?”

沈惊澜摇摇头。

两个宫人合力关上大门,两根拇指粗细的锁链串起门环,再次给这里落了锁。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宫人名叫采莲,下巴点了点手边高高的院墙。

“这边是冷宫,里面关的都是罪妃。”

有罪的妃子,无名无姓,更不能祭拜。

温若初听懂了,这是在提醒沈惊澜他的母妃有罪,给个甜枣,然后再来打沈惊澜一巴掌,可能也带着几分警告沈惊澜的意思。

沈惊澜就算是受封亲王,他母亲是有罪之人,沈惊澜别肖想其它。

可当年明明是大皇子沈星驰侵犯了寒妃,在这些人嘴里,受害者成了有罪之人,史书工笔,皇室玉牒,留下的也只能是“寒妃有罪,育一子,名惊澜”,寥寥数笔。

温若初握住沈惊澜的手,定定的眼神看向沈惊澜。

“寒妃无罪。”

沈惊澜略显消沉的眸色亮了亮,微微勾了勾唇角,可能是想笑一笑,可这笑里藏着令人心疼的苦涩。

“走吧。”

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