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婢离开的背影,她的心跳越发快。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江容看着满桌饭食没有胃口,甚至还感觉有些反胃,强用了半碗粥,胃里就难受的很。

她放下碗筷,深呼吸缓解胃里的难受,闭目靠在软榻上,试图平复心跳,紧张的神思却半分得不到缓解,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长,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反胃感渐渐缓解,她听到门外走来的清浅脚步。

汀芷汀兰二人进来复命,“娘子,都放倒了,无人察觉,按照吩咐,每人身上放了一块银铤,以做返回长安的路费,还在他们昏迷前故意多提及岭南,说娘子你想尝尝岭南的荔枝。”

江容早先考虑,她若是将这辆马车带走,迷晕的这一行人都需要再想办法回去,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醒,住店的钱还没结,又是一笔花销,一人留一块银铤应该足够用了。

“好,那我们赶紧走。”江容起身,披上大氅打算出门,汀芷余光瞥见满桌的饭食基本没动,看着自家娘子越发单细的身影,有些担忧。

“娘子,可还需要再用些饭食?马车上只备了些干粮,怕是不和娘子胃口。”

江容扫了眼桌上的饭食,神情恹恹,没有半分胃口,“我吃饱了,你们若是想吃就装到食盒里一起带着。”

汀芷与汀兰早就用过了,但还是担心她会饿,将饭食装进食盒里带上。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们就收拾好套上马驾车出去,到汲县界碑,早先安排的换乘马车已经准备好。

虽然她将旧马车带了出来,但她本来就没打算继续乘坐,银丹和白青都是萧显的暗卫,擅长追踪之术,若是继续乘坐裕王府马车,容易被沿着车辙寻到。

若是将马车留下,一行人醒来便有了马车方便寻她,若是她将马车带走,他们醒来还得另寻马车,给她多留一些逃跑的时间。

她早就看好了位置,到时候将马匹放走,这辆马车推下悬崖,银丹和白青沿着车辙寻来时,只能寻到马车跌下悬崖的残骸,无法寻得到她真正的踪迹。

若是运气好,萧显相信了她坠崖身亡,那她就顺利的假死脱身,若是萧显不相信,继续往下查,就落入她早准备好的计划中。

萧显定会勃然大怒,一一问询她可有异常,汀芷和汀兰早先铺垫,说她向往岭南,在毫无头绪的时候,他会相信她想去的地方是岭南。

将他指向了错误的方位,长安到岭南至少需要三月路程,等前去寻找的人毫无收获的复命,她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洛阳只是她脱离萧显视线的第一站,等她休息充足,吃够了玩够了,再考虑下一站去哪,她的终极计划是游历大雍,将静和县主说过的地方都亲历一遍。

快速换了车,汀兰将裕王府马车的套引子割断一大半,在狠狠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狂奔前行。

按照她的推测,马匹吃痛会一路狂奔,剩下一小半套引子会在十里内磨断,马匹继续向前,看到悬崖会自行停止,马车却无动力,在惯性的作用下,车轮会继续行驶一阵,足够摔下悬崖了。

主仆三人乘坐新的马车直奔洛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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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最先醒来的就是银丹,昨晚房间中破天荒的燃了熏香,但因为是汀兰燃得她就没有防备,吃饭的时候她越来越困,一碗饭没吃完就困倒在桌子上。

醒来时,昨晚吃饭的人都倒在桌子上,她猛地起身,药效未过身形摇晃,额头隐隐作痛,“当”的一声,一块银铤应声落地。

她缓过神来察觉不对,赶紧去江容房间查探,敲门许久都没听到声音,她心下不好,推门进去,“夫人,银丹进来了。”

屋内空无一人,陈设整洁,帷帐落下,床榻如新,没有人住过的痕迹,无打斗痕迹,随身的行囊也不见了。

她心头一惊,赶紧又去了汀芷和汀兰的房间,和这处情况一致。

她心头隐隐有所猜测,但又不敢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