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从床榻上起来,转身就要走, 面上冷漠,“我喊陆遗进来帮你。”
裙摆被人扯住,他黑眸如漆,浓的仿佛化不开,他语气恳求:“阿容, 我不想让外人看到我如今狼狈的样子, 府中并非铜墙铁壁,也会有防备不到的眼线, 我只敢信你。”
殿门“吱呀”一声, 按照自家主子吩咐, 陆遗端着热水进来,见殿内气氛不对,垂眸盯着地面, 生怕看到点不该看的。
江容心思玲珑,才不相信他这副说辞, 瞥了一眼陆遗,“你如今连陆遗都信不过了?”
铜盆“砰”的一声坠地, 热水浇了惊慌失措的陆遗一身,他顾不得其他,赶紧跪在地上, 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
她被吓了一跳,闪身躲避, 还是不可避免的溅湿了裙摆,陆遗见状愈发紧张了。
她温声开口, “陆遗你不必紧张,裕王身上不适,我的意思是让你帮裕王擦身,他对你擦身这件事有些信不过。”
陆遗以头点地,诚恳认错,“未能及时察觉主子不适,是属下失职。”
萧显看了眼江容,又瞥了眼陆遗,语气无奈道:“不怪你,陆遗你先下去换身衣服,再打盆热水来。”
陆遗快速将地上水渍打扫干净,起身走出去,将殿门关上。
江容冲着他单挑眉梢,语气和缓,“陆遗自小就跟在你身边,总不可能是旁人眼线,你让他帮你擦身不就好了?”
萧显眼神凄凄艾艾,装作委屈,“他擦身力气太重,我重伤在身,擦身这种需要轻柔仔细的事,他办不好。”
他放轻声音,带着祈求的缱绻,更是别一般滋味,“好阿容,你就帮帮我吧!”
江容耳根一热,垂下眼帘,终究还是心软了,若是她受伤,阿耶阿娘定是关怀备至,他自小没了阿娘,阿耶还是那至高无上的陛下,连亲生儿子都防备。
陆遗再次送进来热水,稳稳的摆在洗漱架上,她取来干净帕子,浸入热水中打湿,拧到半干的状态。
江容解开他的腰带,轻柔的褪下他的寝衣,说起来这还是她少有替他宽衣的时候,平时在床榻上,替她宽衣都是他的乐趣。
温热的湿帕子游走在他坚实的背肌上,她尽量减少手指的触碰,男人的背上除了包扎紧实的伤口,还有大大小小的疤痕,想来是那些年和戎国交战时留下的。
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擦了大半后,她收回思绪问道:“力道可还行?”
萧显声音压低微哑,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尚可,再重一些也好。”
江容意识到声音不对,手上一顿,快速的将他的后背擦完。
换了块干净帕子回来,替他擦拭身前,萧显趁她离开时时间,自主完成了翻身,她一眼就看到他好看的锁骨,坦露的胸膛看起来强壮有力,紧实的肌肉整整齐齐。
垫着温热的帕子,江容伸手擦了上去,细致仔细,但速度明显比后背时快了许多,身前不比后背,他明显敏感,在她从上到下都擦拭时,察觉到他身体愈发紧绷,她倏地停了手。
萧显察觉到,有些难耐的抬眸看她,“怎么了?”
江容将帕子从他的腰腹部拿起,顺手扔在铜盆里,有些气馁,“擦身一事,我来还是不太适合。”
“府医说,你伤重气血亏空,需要禁色禁欲,我知道你贪那事,但你需以身体为先,所以我打算从即日起到你伤好,都尽量避开你。”
话音刚落,江容就将他的寝衣盖在他身上,转身就要走。
萧显虽然情动,但深知此时不可纵欲,没想再得寸进尺,他伸手扯住江容的衣摆,“我无碍的。”
江容将衣摆从他手中扯出,十分果断,“此事靠你自己克制很难,我还是避一避为好。”
她突然想起来请柬一事,驻足门口和他说:“静和与表兄婚仪的请柬已送到府上,五日后是大婚的日子,若是你伤口不便,我自行前去就好。”
萧显抻着脑袋朝她喊道:“我和你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