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和罗将军这么熟了?”前有罗彰来明礼堂给秋月送药,后有七夕遇见二人同游,这次罗彰又英雄救美,总不能次次都是巧合吧?
秋月垂眸有些不好意思道:“也就是这几日,罗将军来寻我,他……他说心悦我,想要为我赎身。”
“你答应了吗?”江容紧张问道。
早先静和县主和江容就想过为她赎身,但都被她拒绝了。
能帮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事,世道艰难,她曾辗转多次被卖,如此貌美又入过风尘的贱籍女子,除了取悦达官显贵的舞蹈音乐,身无长处,哪还有其他安身立命的居所,要想继续靠自己的在长安生活,平康坊她是走不出去了。
“没有。”秋月一行清泪划过瓷白的脸颊,“我不配,我已身入沼泽,哪还能奢求干净站在他面前的机会,我是花满楼的“都知娘子”,一旦我被罗将军赎回家中,恩客寻我不得,老鸨势必会交代我的去处,若是让人知道我在罗将军处,定会影响罗将军声誉,我实在不愿牵累他。”
秋月说的不错,朝中官员一举一动都有御史台盯着,稍有差错御史大夫施展笔墨,折子就递到明帝面前,为花满楼的“都知娘子”赎身,事情势必会闹大,绝无瞒下可能。
授课结束时,萧显接她的马车停在明礼堂前,江容坐在马车上还想着秋月的事,“裕……既白,你听说没,罗将军在花满楼打了一位姓高的郎君,你可知道他是谁?”
听到这称呼萧显很是满意,罗彰一事他自然是只晓得,方才从他处回来,此事前因后果他已经了解。
“这事长安城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你说的这位高郎君名唤高程,是长安城有名的富商之子,以纨绔任性闻名,平素最爱纳妾蓄婢,平康坊的常客,惯会仗势欺人,凡是他看上的娘子,无论有无夫婿、无论是否足龄、无论身处何地,第二日就会被送到他的塌上。”
江容一听顿时气极,“竟如此嚣张?县衙和京兆府都不管?”
萧显长叹一声,“长安城内富商众多,你说为何他一介富商之子如此有名?自然不只是富商原因,他的长姐是镇远伯的妾室,给镇远伯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在伯府中地位仅次于伯夫人,她为人处事周到,在陈皇后面前都有几分薄面。”
“怪不得无人敢管,秋月见到他可真是倒霉……也不知都高程现在醒了没。”江容嘟嘟囔囔道,“若是醒不过来,罗将军可就麻烦了。”
“按照雍朝律法,斗殴以手足伤人,笞四十,若是伤及方寸以上,杖八十,若血从耳目出及内损吐血者,加罪二等,折跌人支体及瞎其一目者,徒三年,保辜十日。*十日内若是伤重亡故,便是杀人罪。”
“……”
萧显晚饭依旧是在披香殿用的,江容满脑子都是秋月的事,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用过饭后,他带着她去院中散步消消食,昨夜大雨过后,园中花朵大受打击,花瓣散落坠地,方才过去一日,府上已经将残花挪去换来新花,花园中还是一幅百花齐放的景象。
裕王府的花园中也有一凉亭,二人小歇,此处风景极好,凉风穿过,吹起她额角的碎发,朝西边看去,能隐隐看到远处的山景,夕阳被两座山峰衔着,云霞染上红晕,渐渐向山后挪去。
江容正事不能忘,她嫁入裕王府是为了翻密诗案,密诗案的重要证据也是突破口就是密诗,萧显当初说成婚后便告诉她,昨夜她没得到半分主动权,跟没力气发问,今日她势必要问到。
她思及此处,抬眸看向他,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如今诸礼已成,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该告诉我密诗的内容了。”
“当然可以。”萧显应下的十分痛快,给定时间安排,“今晚回房告诉你。”
按照她对萧显的了解,回房后她定是没有半点主动权,这人今晚怎么折腾她都不一定呢,那还有心思讨论案情。
“为何不现在就告诉我。”凉亭四周视野开阔,陆遗和汀芷都在院门口候着,远远等待吩咐,此时周遭无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