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见她这副模样就隐隐有猜测,如今见她更是确定了猜测,钻入被子里揽住她的腰身,“还难受吗?”

她没有被看破的害羞,顺势靠在他的身上,“嗯,还难受。”

萧显想用大掌帮她暖腹,却发现早有持续温暖的汤婆子,占了他的位置。

江容兴致缺缺,难受的不想说话不想理会他,“今日我无法侍寝,你要不还是回凌霄殿吧。”

他很不明白,旁人的妻子都想方设法让夫君来她的房里,他的王妃却想方设法将他推出去。

捏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指,他固执道:“我不回,我来不是为了和你敦伦。”

江容没力气与他分辨,“那你若是愿意留下,便留下吧。”

小腹突然传来一丝尖锐的疼痛,疼得她眉头一蹙,身形弯起。

萧显挪开碍事的汤婆子,大掌拢在她的小腹上,一边轻轻的揉抚,一边和她聊天,试图她分散分散精力,“昨日修缮太庙主殿,你猜工部在太庙主殿得地基里挖出来什么?”

江容眸色一闪,来了精神,“什么?不会是前人藏的奇珍异宝吧?”

萧显摇摇头,“不是。”

“那是武功秘籍?”

“不是。”

“还能是前朝秘史?”

“也不是。”

“我猜不到了。”她实在是好奇的厉害,“你告诉我吧!”

萧显眸色沉静,语气平和,像是诉说着日常,“太庙废墟里发现了一个烧了一半的巫蛊小人。”

上面仅剩的生辰八字。

是明帝的。

“巫蛊?”江容面色一凛,巫蛊之术乃前朝禁术,本朝立国之初,就大规模清扫过巫蛊邪术,当初一干人等悉数处决,一时间长安血流成河。

一时间百姓闻风丧胆,无人再敢提及。

巫蛊之祸前世亦有,牵连燕王及皇后陈氏一党,她只是没想到今生会这么早出现,难道说是因为萧显在背后助推,所以导致一切都提前了?

她抬眸的望向他,眼神震惊,“何人胆敢在太庙重地行巫蛊之术?这可是谋大逆的罪名!”

萧显语气沉沉,似在思索,“是何人暂时未查到,不过陛下已经派大理寺介入此事,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顺着陈豫留下的线索,想必很快大理寺卿蒋道就能查到燕王身上,只是可惜齐王未在长安,不然可以一石二鸟。

“那就好。”江容的指腹离开汤婆子瞬间冰冷,原本屋内略带旖旎的氛围散尽,被他抱在怀里的身体僵硬,不敢乱动。

虽然他刻意收敛,但不经意间透出的杀戮气息,还是让她想到那夜染血的长安,卷起的腥风血雨。

她仿佛又见到了前世杀伐果决、野心滔天的萧显,那个存心蛰伏、蓄意利用的她性命的裕王。

昔年恩爱皆为虚假,唯她殒命一事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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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多日,萧显整日忙忙碌碌,晚饭前能见他下值都很不易,江容乐得清闲,癸水走后,继续和汀兰习武。

虽然很忙碌,但他依旧信守承诺,每晚都到披香殿里陪她,偶尔几次都是在她熟睡后他才回来,蹑手蹑脚的钻进被子里,吓得她以为进了贼。

江容每五日去明礼堂授课,秋月和郑明姝已经缺席三次了,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于是授课结束,她没有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平康坊。

听静和县主所言,自从罗彰和高程在花满楼为了秋月打了一架,老鸨就不让秋月离开花满楼半步,至今已有月余。

早先静和县主就去找过一次,匆匆见过一面,奈何秋月的身契在老鸨手里,她须得继续做这“都知娘子”。

使了银子,老鸨确认她不是来砸场子的后,满面笑容将她迎进去。

秋月的房间是整栋楼里最为精致华美的,她去时秋月正坐在镜前对镜描眉,满面愁容,等待夜幕降临,新的一波恩客来时,再换上笑容,取意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