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替您备着不少珍品。”
李霁手里晃着把折扇,悠悠便走了过来,低头一看,那书上画着两个男女,裸身相对,上书四个大字:隔墙花影。
一扇子打在那封面上,“这种珍品便免了罢!”
老妇伸出手,抚着书面笑了,“公子的喜恶我晓得,只是我不免替公子可惜,正如可惜那些吃不得辣味的人,多少美味就这么错失了。”
李霁道:“或许哪天我也转了性,到时再来问你不迟。”
她随意地把扇子打在手心,朝四周望了望,“和掌柜,你看你的珍品吧,我自己转转,不用你陪着。”
那老妇笑眯眯地应了。
这冷月斋显然不是为士子们开的书斋,这里的书册与仕途学问一概无益,多是些惊奇话本,艳情诗词,不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和掌柜还搜罗了好些春宫,件件卖得上价格。
这地方做的熟客生意,有了新鲜玩意就会往熟客府里送,唯独李霁不肯留下住址,回回都是亲自来店里看,店里人并不多,李霁逛得舒心自在,她寻摸了几本女帝豢养男妃的话本,想着为自己攒些经验,又被一些描述海外仙山的异闻游记吸引,翻翻捡捡,又坐到一边看得入神,不觉天色已经深了。
李霁叫阿瓷去结账,阿瓷手里抱着高高一摞,李霁见她吃力,便过来抽走了几本,一面向她说道,“今晚我要去三春楼,你结完账先送回府里,而后再来找我。”
阿瓷迟疑着,“那您身边可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李霁不以为意,“这里又不是荒山野岭,我也不是不认得路,你只管去就是。”
阿瓷怎么敢与她分辨,和掌柜给她包了个匣子,她便捧了那一匣子书往公主府里赶了。
李霁又寻摸了一会,这才慢悠悠地出了门,才出了巷口,便与好几个高壮的男子擦肩而过,此时天色晚了,在这种偏僻之处遇上这样体格的男子,难免叫她心头一凛,好在他们急着赶路,几步便过去了,不曾停留,李霁觉得为首那个留着络腮胡的男子有些眼熟,可也说不出在何处见过,又行了几步路,到了人多的闹市,心里这才反应过来,许是西市的屠户,半张脸的胡子,她曾见过他剁猪骨的刀工,久久难忘。
不觉行至三春楼门前,晚上是它最热闹的时候,整条街就数它灯火最亮,丝竹之声,笑闹之声,不绝于耳,门口站着的送往迎来的姑娘,姿色都颇不俗,不愧是京城第一的销金窟,李霁提步便往里走,她虽着男装,但也不是认真扮相,细节之处不能深究,要是别人早让拦下了,可她是这楼里的贵客,刚至门口,便有鸨母迎上来,直把她往楼上引。
“季公子,不知您今晚要过来,素雪这会子倒不空,您看可要叫旁人?”
李霁在这有个位置顶好的长期雅座,她往下一坐,手撑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楼下的各色人物,口中答道,“怎么不空,是谁叫陪?”
鸨母就遥遥一指,“请动素雪的人可不多,您算一位,今晚是那位南平侯世子。”
李霁循着方向看去,是这人常坐的地方,紧挨着楼下的戏台,方便他盯着那些舞姬使劲瞧,这人还是那副色迷迷的模样,她不由嗤道,“他?看来叫他老子打得不够重,这么快又出来逍遥了。”
鸨母只好笑笑,也不便评价, 李霁眼光一扫,桌上坐着的尽是些熟面孔,平时与南平王世子一同厮混的自不必说,她的好驸马也正坐在席间,眉目风流,由着身边的姑娘替他斟酒,双颊已染上薄红,与她低声耳语,双目都似含情。
李霁悄没声地翻了个白眼,忽而见南平侯世子对面那人有些熟悉,正巧那人偏头说话,一个侧面,那讥诮的神情实在熟悉,真是有意思,上次在三春楼的时候,她与此人一同被南平侯世子的家丁围堵,而今日再来,他已与那捉他们的人一桌吃酒,她呢,一人于一隅窥视。
她挥手让鸨母走了,此时她素来爱吃的酒、茶、点心也已摆开了一桌,她拿过酒壶,自斟了一杯,拿到唇边轻轻一嗅,浮夜白的香气清宁幽远,她看着楼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