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3)

疼了不是,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挨着李霆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

李霆睨她一眼,举起茶杯欲饮,却还是放下,“平时你也胡乱玩闹惯了,我也不愿拘着你,连你成婚之后仍独自开府居住,我都不曾说过什么,可是阿霁,你不该伤着你自己的身体,这数月以来,你多少次把自己置于险境,又多少次受伤了?”

李霁一沉吟,心中却想,自己不过与平时一般行止,只是太背了些,三番两次遇上犬戎人,说起来千错万错都该是那个裴之旸的错,若不是他,自己又岂会被犬戎人盯上。

李霆看她神情,就只她心中根本不服,只道,“你还是少与他来往些吧!”

“他?哪个他?”李霁一怔。

“还有哪个他,你与他数度纠缠,真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李霆叹道,“此事若是再闹得满城风雨,于你名节就更是有损,到时我怕也护你不住,只怕要把你送到道观里去了。”

李霆本是想吓她一吓,谁料李霁听罢默然无语,而后竟笑道,“还是皇兄聪明,我怎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好去处。”

这下慌的成了李霆,他是万万没料到李霁竟有这种想法,凭他对这个妹妹的了解,她只知道得寸进尺,何时如此坦然甘于寂寞了。

“裴之旸不就是想这样算计于你我?皇兄你可知,我还是从贼人口中得知他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镇北侯。”李霁自嘲一笑,“我还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不成想早就进了别人的套了。”

这下换李霆讶然,“竟是如此,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还曾想当初为你赐婚到底是错了,说起来,错的又何止这一件事。”

李霁倒是淡然,“落子无悔,又何必自叹自嗟。”

“你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洒脱率性至极啊。”李霆被她气乐了,无奈道,“裴之旸既然如此不识好歹,你也有心灰之意,万幸事情还能转圜,我看今日徐琛颇紧张你的模样,他未必不知你和裴之旸诸多牵扯,也肯为你忍气吞声,你不若就安定下来与他好好过日子,休要再提什么道观之言。”

李霆越说越得意于自己这一桩赐婚,以拳击掌道,“历经千帆才知要惜取眼前人,从前种种,让你们龃龉甚多,连我也头疼得狠,若能终得圆满,也是一桩美事。”

眼见着李霆将话越扯越远,李霁觉得自己的头才是要疼了,她伸手推了推哥哥,“皇兄,我这两日又是受惊又是受伤,再是铁打的身子也累了,您要是兴师问罪完了,就请回宫吧,明日还有早朝呢。”

李霆瞧她眼下泛青,不过是强打精神与自己说话,正有离开之意,想了想又道,“罢了,其实这回的事倒是我的错,犬戎人潜伏在京我早知道,只是想着他们所图在裴之旸,便只交由他一力处理,并没太上心,要是早知他们盘踞在息山,说什么我也不让你去青骢居。”

李霁冷冷一笑,再不言语,只是起身将李霆送出门外。

李霆人虽走了,但把太医召了过来,要他好好为李霁诊治,但李霁所受确实只是皮肉伤,不过身子受了寒气,太医开了些滋补的药,叮嘱了几句,一番忙碌下来已是深夜,李霁已是困极累极,阿瓷见状也只默默退下。

李霁以为自己即刻便能入睡,可人群散去,她脑子偏偏又清明起来,刚才未有时间深思的事情,又浮现在了脑中。

犬戎人一事,裴之旸早已知情,李霆将此事交由他查办,凭他的本事,难道真不知道他们的据点就在息山?那他冒雨夜上青骢居,真的是为了见自己么,还是只是顺势而为?与自己相处一夜,竟也没有一句警示的话。

李霁初尝情之滋味,正是晕头转向百转千回,忽地一盆凉水兜头罩下,回过神才觉冰冷刺骨。

她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几时,终于在一声叹息中沉沉睡去。

李霁一觉又到晌午,迷迷蒙蒙醒来时,听得院子里不断有人进出,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这院子里是什么动静?”

床头有人回答,“可是吵着你了,我让他们小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