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钟应忱悄悄住在小院中,每天从后门出入, 也不常去巷里, 并没多少人注意。
可报喜的人从店里出来后, 好似泰半镇子都知道了消息,不过从池家食铺到安丰桥这么近的路, 无论走到哪都有十几几十双眼睛盯着,连他走路先迈哪个步子, 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池小秋无暇去注意别的, 满腹心思都放在拟菜单上头。
她点着指头将库中市上的菜色都数了一遍,还狠狠将高溪午搜刮了一遍,冀望能搜出些新鲜玩意。
她打定主意, 要许给钟应忱一个热闹的宴席。
池小秋从没定单子定得这样踌躇, 这样仔细认真,连钟应忱进屋也没发觉。
钟应忱才一见她, 便不由一笑。
也不知道哪家读书写字的能有这习惯, 一要想事拿笔就喜欢咬笔杆,上头的穗子随着她的手不老实摇来晃去, 笔管嗒嗒嗒一下下戳在桌子上。
这个不行,味太重,钟哥肯定不喜欢。
池小秋刷刷又抹掉了两道菜,她不惯写小字, 这样的后果便是又费了一张纸。
她团了废纸,往地上一撂, 还是没瞧见多一个人。
钟应忱摇头笑叹,把地上七零八碎的东西给她收了, 这番声响大了些,池小秋终于留意到了动静。
“啊!”池小秋一惊,仰头一瞧,见是钟应忱,才又趴回桌上去。
她这一抬头,钟应忱便忍不住要笑,池小秋纳闷瞥他一眼:“怎么了?”
他不动声色伸了手,用指腹在她额头上擦了擦,趁她还没回神时,忙收回来,往衣角上蹭了蹭。
“人都说虎斑猫生得好看,原先我还不信,直到咱们家里养了一只,才知道所言不虚。”
他认认真真点头道:“果真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