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多亏了三少爷转述。
别人犹可,卓氏便先听明白了。春瑛一家被撵到庄上后,周家的案子才被驳回,可见春瑛是不可能知道更多了。她又细细想了几遍,想起西府二儿媳妇梁氏进门那日,其兄曾在侯府放火,闹得很大,事后被皇帝革了功名,难道梁家因此怀恨在心,便想藉周家案子的事打击西府?她今天在那边已经派人打听过些消息,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这麽一想,卓氏就更不乐意了。周念无论其人品行才学如何,已经卷进朝廷争斗中去了,若是让他当自己儿子的伴读,又陪着一起去留学府上求学,岂不是把自家和刘学士也卷了进去?说不定刘学士会为此恼了儿子也未可知。
只是二老太太显然有照顾故人之子的意思,又有侯爷的脸面,卓氏不好明说,只得到:“周家的案子有些说不清,将来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呢,咱们家真不好拿那孩子当奴仆的,还是敬着些好,况且他年纪也太大了,不适合做敦哥儿伴读,还是另找吧?”
二老太太不置可否:“你大伯子已经荐了人来,你已经应下了,人又挑不出什麽毛病,若不留下,要如何回覆?”
卓氏本想说留在外书房做老本行,但转念一想,自家丈夫在边城为官,身份敏感,留这麽一个人在外书房,也不太妥当,便道:“先拖一拖,待媳妇儿想好了法子安置,再让他过来不迟。”
二老太太虽觉得这样不好,但事关全家前途,也不再开口了。四少爷则有些遗憾,但母亲发了话,他也觉得有道理,便闭口不言。
春瑛在旁看着,心里不由得替周念着急,但她也知道这种事做丫头的没有立场说话,唯有安慰自己:周念就算不过东府,在侯府也能过得很好的。
过了一会儿,四小姐雅君带着洗色轻轻松松地进了门,立刻就感受到屋里气氛有些不对劲,忙收敛了喜色,恭恭敬敬地向祖母和母亲请安,又向哥哥问好。
卓氏问她:“什麽事情欢喜?”她忙回答:“九如托人送了信来,她和她妹子同一天出阁,要在附近新开的喜福楼摆席,请我们去喝喜酒呢!”
春瑛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那不是十儿的姐姐吗?那即是她们姐妹俩一起摆酒了?
卓氏皱眉道:“你的丫头出嫁,你看在多年情份上,去贺一贺也使得,只是为何不在男方家里摆酒?在外头酒楼里设席面,你女孩儿家怎好抛头露脸?!”
四姐面上的兴奋之色顿时消失了:“真不行麽......她们姐妹都是嫁给府里的家生子,都不是外人,想必也知道规矩的......”看着母亲的神色,她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我到王家跟她说几句话就好了,让欢喜她们陪着我......”
卓氏表情和缓了些:“那倒还罢了,只是命婆子和小丫头们跟紧了,到时候还要清场,别叫人冲撞上。”
四小姐低头应是,二老太太笑道:“你母亲说的是正理,也没什麽舍不舍得的,你若真想见九如,喜事过后传进来说说话就是了。她又不是出了嫁便不再进来的,当了媳妇子仍能在内院当差不是?”四小姐这才笑了。
春瑛忙抓紧时机插嘴:“老太太,奴婢想向您讨个恩典。那九如的妹子十儿,原是从小儿和我一处长大的,又在一处当差,后来一起去的庄子,情份与别个不同。原本奴婢想着,她出嫁时,奴婢要在老太太跟前侍候,是不能送她的了,如今倒是个难得的机会,请老太太赏奴婢一个脸面,让奴婢也能去道个喜吧?”
二老太太笑了:“那你就跟四小姐一起去,回来了,把席上的新鲜事跟我说说。”春瑛大喜,忙应了。
王家姊妹是从后街王家院子里出阁的,黑家自有宅院,木管事也给小儿子在后街弄到了两间厢房,分别整修一新,准备接新娘子。只是无论王家、黑家还是木家,都没有足够的场地容纳所有贺喜的宾客,加上几家人都想要体面些,一合计,便把后街街头处的酒楼包了下来,专门接待来贺喜的亲朋同僚。
春瑛跟在四小姐后面,与她屋里的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