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不见自己,比起自己,他们似乎更想看到父兄。书房、议事厅的烛火一直亮着,他的院子却冷冷清清的。

所以他的这几个夫婿,他一个都不喜欢,全部都不喜欢。

他绝对不要和不爱自己的人度过一生。

所以他把婚约一桩桩全都退了,因为他每见到一个未婚夫,就要难过得大病一场。

其他人拿了盘缠倒是走得爽快,只有叶贞死皮赖脸留了下来,他说他喜欢乔云,很喜欢乔云,想一辈子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叶贞这样说的时候,跪在乔云面前,乔云低头看他的眼睛,亮亮的,里面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他。

那时候乔云想,这一点亮光里,应该有一点爱的。

所以他让叶贞留在他身边,叶贞倒是的确做得很好,从春天到冬天,乔云几乎要以为就是他了,却被他听见叶贞和兄长的的谈话。

“我这一年可算是合格?”

“当初谈的条件,现在该兑现了。”

原来在叶贞眼里,他的爱,也只是东山再起的条件之一。

乔云大病一场,不由分说地把人赶走。

那场病差点要了他的命,一向山一般的父亲跪到庙里,求神佛不要带走他,母亲哭得眼泪都干了,搂着他昏在床前。

自叶贞走后,从冬天到冬天,又足足一年,乔云的病才养好。

那之后,没人敢再和他提起夫婿的事。

乔云心里那一点火苗,也彻底熄灭。

原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地过去,可现在却发生这样大的变故。

再见到萧权,乔云待他和陌生人无异。

他没有对不起萧权,从来没有,没了婚约,他们就只是陌生人罢了。

“大师兄,乔公子暂时无处可去,不若我们先把乔公子带回门内?”承舒放心不下,外面太危险了,叶贞的通缉漫天都是,他难道不知道,穷凶极恶之徒为了金银灵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吗?即便是他特地说了不要伤害乔云、不许破坏乔家的一草一木又如何?乔公子的身体这么差,光是奔波逃命就足够叫乔云一命呜呼了。

萧权目光依旧锁定着乔云的脸,想看他抬起双眼看一看自己。

如果是乔云自己亲自开口求他,或许他会答应。

似有所感,乔云竟真的抬眼直直看向他,秋水般的眼眸里,只有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