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了个眼色,沉默然连带着一群下人,都慢慢退了出去,他往吴怡的身边坐了坐,搂了搂她,“咱们啊,就做一对农人夫妻也是好的。”
吴怡靠在他怀里不停的笑,所谓归隐田园,从陶渊明那时候起就是中国古代士人的梦,不过梦就是梦,她拉过了沉思齐的手,上看下看,除了握笔的地方有薄茧,半个茧子都没有,“瞧你这手啊,就不是做活的手。”
沉思齐的手指修长,每根手指的指床都是圆润饱满,带着淡淡的粉色,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在现代也是保养极好的手,离做活远得很,吴怡看见几根略长的黑汗毛,伸手就要去揪,“把这汗毛去了,倒比我的手还要好看。”
沉思齐赶紧抓了她的手,“我哪里敢跟二奶奶比手好看啊。”沉思齐握着吴怡的手往自己嘴里放,“看起来皮冻似的,白得很。”
“才吃完饭就要吃人……”吴怡自由的那只手掐了掐沉思齐的脸,“二爷好狠的心。”
“二奶奶下手才是真狠呢。”沉思齐摸着被掐疼的脸半真半假的说道,他半抱着吴怡起来,到了院子里的躺椅上,两个人相依相偎,抬头仰望星空,“这乡下的星星,倒比咱们在京里时好看。”
“京里面还没看见边际呢,就看见屋檐了。”吴怡靠着他,两人十指相扣,“更不用说咱们俩人这样失仪,明天太太就要有话说了。”
“咱们夫妻恩爱,太太高兴还来不及呢,咱们若是生个十个八个的,太太要乐死了。”
“生,生,赶情疼得不是你。”吴怡点了点沉思齐的额头。
“小山子半夜哭,起来查看的可是我。”沉思齐也真的是年岁渐长了,原来保成小的时候,半夜哭了,不放心查问奶娘的多半是吴怡,这回沉思齐起来的比吴怡还快。
“也不知道他在家怎么样了,这回是我头一回离开他。”
“有奶娘在,应是无事的。”两个人又都不说话了,想到了沈岱,也就想起了沈崇,“过了中秋我就写信回去,把保成接来。”
“就怕太太不肯。”吴怡也知道肖氏怕是不肯对保成放手,这又不是现代,从山东到北京,几个小时的火车也就到了,坐飞机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千里迢迢的,哪里那么容易探望,这边沈岱又小,她这个做母亲的也离不了。
“太太原是怕长生养不活,听大妹妹说长生这孩子虽说身子弱,可是人机灵着呢,才这么小就能背熟三字经了。”
吴怡点了点头,“你就写信吧。”
两个人慢慢聊着,渐渐的吴怡睡着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坐了起来,把已经睡着的沉思齐吓了一跳,“你可是睡迷了?”
“我知道怎么防飞蝗又能解荒灾了。”
沉思齐揉了揉眼睛,“难不成是神仙托梦?”
“不是,我有一个……”吴怡差点说出来,她有一个朋友,父亲是学农的,那年内蒙因为过度捕猎狐狸导致鼠患成灾,结果她父亲的朋友的朋友去了一趟内蒙,办了个食品加工厂,专收草原鼠,加工成罐头,结果没两年草原鼠患就解了,草原鼠也从成灾成了濒危。“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吃蝗虫啊。”吴怡说道,“咱们请了好厨子,从省城开始开异食馆,专卖蝗虫、青虫,只要做得好吃,就有人吃,有人吃就有人跟风,没准啊,这虫患就解了。”
“能成吗?”
“不能成也无非是扔了百把两银子进去听了响,成了就是功德一件。”
沉思齐打了个呵欠,“好吧,明天再说,这外面睡着冷得很,二奶奶还是进屋给小生暖床吧。”他说着抱起吴怡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