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紧张，世子心里一沉。他虽面不改色，语气却在他的沉默中很快冷了下去，“是不是？”

男人皱眉，攥紧了手里的轮椅把手，踌躇片刻，依旧选择闭口不言。可是，他的沉默在世子面前正是一种答案。世子脸色渐寒，“我既然已知道此事，你再叙说也并非泄密，何必在我面前继续藏着掖着？”

男人左右为难，最终低下头，艰难开口，“殿下恕罪，王爷有令……此事……不能向您汇报。”

“你一定要我亲口去问父亲是吗？”

世子没有回头，声音却已让男人倍感压迫。他纠结许久，最终妥协，和盘托出，“王爷远在峰鸣，或许是未能及时收到石城营的谈判消息，营救命令送达之时正好是接您回来的前一天。那夜狂风骤雨本是绝好机会，王爷私下派了高手前去，谁知救您途中正撞上东胡将军……”男人想起那日深夜迎回的浑身是血的同僚，嘴边的话几乎说不下去，“从他手下逃脱回来的人能救活两个已是万幸……”

男人说出的每一字都扎在世子心上，让他气息颤抖，沉重的呼吸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情绪。抓在腿上的手攥起衣袍，世子抬眼望着院里飘零落叶的古树，眼眶一阵酸涩。

若非太子告知，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回国之前竟发生了如此多事情。

太子准他出宫前的最后一句密语回荡在耳畔。

“或许他要把你早早救回身边，正是不想你面对现在这种局面。”

暗藏阴险的笑容近在眼前，讽笑他辜负了自己父亲的一片苦心，不知感恩却还转身亲手将他推向坟墓。

“殿下，您是怎样让太子放您回府的？”

心神不宁的世子听到男人的问题，神情恍惚间慢慢回了神。他倚在轮椅上，第一次对自己面对的一切感到力不从心。看着眼前淋着日光的树叶簇簇而过，世子叹息回答，“自然是给了他想要的一切。”

说到底，太子与东胡人的交集不过是笔矿石生意。这种生意，无论东胡是否存在，都可以继续做。太子更在乎的还是国内的政局。世子想通了这些，增加了筹码，才终于得以站在谈判桌前让太子认真对待。

二人进屋后，门口仆人很快将凉风挡在了门外。世子遣走了所有府里侍从，在桌边淡淡看着男人将准备好的热茶端向自己。看到茶杯已到身边，世子抬手接过时突然开口，“太子已答应要重新出兵东胡。”

轻缓的声音说出的话却一记重磅砸在了男人心上。他听到这话大吃一惊，待世子接稳茶杯后，立即退了两步，兴奋地说道：“这是好事啊！殿下！您和王爷不都盼着能够尽快开战吗？”

男人喜上眉梢，忍不住来回踱步。他见世子并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不由得慢慢停下了脚步，开始一刻不停地谈起现实，“殿下，前些时日边境回撤大军，王爷此时是不是可以将他们召回了？殿下，何时开战？是否需要联系王爷让边军早做准备？”

听他句句谈及王爷，世子垂眸饮茶，沉吟之后，说道：“回撤的军队还是要撤。此次开战只能调动一半兵力。”

这一句话立刻浇灭了男人一半的热情。他微微皱眉，意识到世子与太子拉锯几日，想必是答应了条件才得到了这次开战的机会。他冷静下来，认真思忖片刻，说道：“一半兵力，恐怕战事推进会变得吃力……但若王爷运用得当，攻破东胡皇城应该也足够了。”

“此战主帅并非父亲。”

世子仅轻启嘴唇，就再次让男人一脸震惊的哑了声音。

余光瞥到他愣在了原地，格外冷静平淡的世子饮茶之后开口道：“三日之后，启程离京，我们没多少时间。”

接连听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男人意识到此战主帅近在眼前。他看向平静的世子，说话都变得结巴，“殿下，您……”

抬眼看到男人惊愕，世子读懂了他的眼神，脸色微变，手里茶杯停在了半空，“怎么，觉得我不够资格？”

“不是……属下的意思是……”世子的神色变化让男人冷汗直流，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