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猜想应该是车没停稳,倒也没有太过在意,悄悄远离了牛车,重新睡回自己的位置。

而她不知道的是,牛车倾斜的那一下,另外盛水的木桶倒了一个,歪了几个。

只是因为板车上放着不少稻草,没发出声音罢了。

木桶中的水缓缓流了出来,流淌过稻草,从板车底滴落,一接触到干渴的土地便瞬间消失殆尽。

江黎目睹了妇人作案的全过程,但她没有声张,继续睡觉。

这是后丘村的事,可轮不到她一个外人多嘴。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不想无事惹一身腥。

至于水洒了的事,她睡觉的地方距离牛车有些远,并不知道。

……

夜幕悄然褪去,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江黎醒了,这一夜总的来说还算睡的踏实。

后丘村的村民们也醒了,陆陆续续的开始活动起来。

“大家收拾收拾,一刻钟后启程。”

林里正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地。

清晨太阳不是很辣,赶起路来会轻松许多。

之所以给大家一刻钟的时间,也算是给他们解决早餐、解手等问题。

只有午饭和晚饭林里正会集中安排,至于早餐,他不管。

农家大多没有早餐这一说,但是赶路实在辛苦,舍得的则会啃几口馍馍,舍不得的便饿着肚子等午饭。

江黎当然是要吃早餐的,但她不打算让人看见,像昨晚一样往山林走。

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足够她吃早餐了。

但她还未走出几步,就听见惊恐的尖叫声从后方响起。

“里正阿叔,你,你快来,水洒了~~”

两个青年例行盘点东西的时候,发现了歪倒和倾斜的水桶。

江黎听后停下了脚步,看了眼牛车和一脸震惊的妇人,转身继续往林子里走。

虽然很想看热闹,但还是早餐要紧。

林里正匆匆赶去,看见牛车上本就不多的水洒了大半后,脸色都白了。

“怎么会这样?昨晚我检查的时候明明是停稳的。”

他忙去看埋在地下支棱着板车的木桩,发现有一根竟然歪了。

而木桩的旁边的黄土上,竟然有被人踢到过的痕迹。

只一瞬间,林里正的脸更黑了。

昨晚,肯定是有人来牛车这边了,而目的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要命啊,本来就不够喝水一下子洒了这么多,这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天,怎么才剩这么点了?”

“里正叔,怎么办?”

……

林里正没有说话,他脸色阴沉的厉害,目光中就像有火焰在跳跃,扫视了一圈围过来的村民。

“这车停得稳固,之所以歪了是昨夜有人趁着大家伙睡觉,偷水的时候把底下的木桩踢歪了。”

林里正指着车底的木桩。

众人一看就是那么回事,愤怒的大骂:

“是哪个天杀的,竟然敢偷水?”

“到底是谁,让老子知道了一定揍死他……”

林里正眯眼看着身前或愤怒或心疼的村民,淡淡道:

“是谁昨夜偷水?现在站出来大家伙就给你个赎错的机会。”

人群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站出来。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不主动站出来,等我查出来来的时候,这个队伍可就容不下你了。”

“不对,是容不下你们一家。”

昨夜偷水的杨翠花听后心尖尖都是颤的,但她定力还算大,面上还能维持住平静。

她眼珠子转溜一圈,竟然还能沉下心来嫁祸人,怒道:

“还能有谁?村里人每日都有水喝,怎么可能去干那种偷鸡摸狗事?”

她说着,意有所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