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站在桌前,小口小口抿着杯子?里的冷茶。不知道?是不是梦魇一夜产生了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听到屋外时不时地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像……木头之间的摩擦声。
好?奇心驱使?她缓缓走到了门口,将?原本关严实的门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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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一声细微的轻响, 本不该在众人都熟睡的黎明被人注意, 奈何?屋外花园里却?站着一个熬了一宿都没睡的“闲人”,并且此“闲人”的耳力过人,不会忽略任何?声响。
听到开门声时, 陆霄原以为是宗宁起了个大早, 扬起唇角准备调侃他难得早起,可笑容却?在看清门边何?人时僵在脸上。
他愣了一瞬,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跨出花丛,飞快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 抬手罩在云疏肩上。
“早上露重天冷, 你出来做什么?”陆霄蹙起长?眉,眸光中带着几分担忧。
云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用沙哑的嗓音轻声问:“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原本想实话?实说的陆霄张张嘴,话?到了唇边却?转了弯:“觉少。”
云疏了然地点?点?头,不做任何?怀疑。毕竟从前两人还同床共枕时,每当她醒来后,总不见陆霄的身?影。
她轻咳一声,有些好?奇地望向?刚才陆霄所站的地方,想看看他究竟在捣鼓些什么。可看清那边的东西后,云疏的瞳孔骤然一缩在她与?朱音素弦原先规划好?的那块用来放置秋千的空地上,赫然立着一架八尺高的砖红色秋千架。
“你……你做的?”云疏震惊地指着不远处的秋千问,诧异之情甚至盖过了背上的疼痛。
“不全是,”陆霄好?像十分得意,语气里充满了自豪,“不是还有娘子?提前准备好?木材?我想着娘子?最?近受伤,不便再动手做这些。不如我趁早为娘子?将?这秋千做好?,到时娘子?直接玩乐即可。”
他眨眨眼,眸光中满是期待,似乎在等待云疏的夸赞。若是他真长?出条尾巴,此刻说不定已经?摇上天了。
云疏仍沉浸在惊讶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陆霄那求嘉奖的表情。她上前几步想走进花园,却?被陆霄拉住了手。
“廊外有风,娘子?还是同我进屋吧。”言罢,他不由分说地揽过云疏的肩,将?人半扶半抱地带进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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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这个?”进了屋被人推着坐上床后,云疏狐疑地问。
陆霄站在桌前摸了摸茶壶,语气云淡风轻:“书房里正好?有几本讲木工的书,随便看了几眼便会了,这不是什么难事。娘子?若是感兴趣,我一会儿将?书拿过来,为你解闷。”
他的目光落在桌边的白瓷杯上云疏方才喝了这壶里的冷茶。怪他一心只想着为娘子?做秋千,竟忘了提前备一壶热茶替她解渴。
说话?间,陆霄拎着茶壶就要出去,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云疏叮嘱:“时辰尚早,娘子?再休息一会儿吧。”
被两人说话?声吵醒的朱音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看见自家姑娘不在床上躺着,而是皱着眉坐在床边时,她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等意识回笼看得真切了以后,朱音吓得魂飞魄散,立即跳起来去扶着云疏躺下:“好?姑娘,你怎么起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若是身?上的伤更重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没什么,只是挨了几下戒尺而已,”云疏推开她的手,忽然想起替她挡了许多板子?的素弦,语气焦急地问,“对了,素弦如何?了?姑爷为她请郎中了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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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音替她拢了拢衣襟后答:“素弦比您伤得虽重些,但好?歹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内脏。郎中说将?养上几个月便好?了,不过可能要留疤。”
“还好?只是皮肉伤,”云疏低声重复了一遍,“到时候为她找来京城最?好?的玉容膏,不怕疤痕去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