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这几天怎么不着急回家?从前可从来见不到你在兵部外面等我一同回去,”走了一段路后,裴墨笑?着调侃,“我可是?清楚记得某人曾经说,家里有个美娇娘,没时间与我同行才是?。”
“你可别打趣我了,”陆霄叹了口气,“与她闹了点别扭,已?经冷战数日了。”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裴墨震惊地眨眨眼?:“冷战?你哄她呀。陆若川,这还用我教你吗?你从前不是?在水何?亭左右逢源,哄姑娘最是?拿手吗?”
“你少调侃我,”陆霄气得抬腿踢了裴墨的小?腿一脚,“我那是?逢场作戏,你还不了解吗?”
“好了好了,”裴墨躲闪不及,白袍上顿时出现一个脏污的黑脚印,他一脸心疼地继续说,“说正经的,你们怎么又闹别扭了?”
“都是?些家事罢了,”陆霄皱着眉道,“不过我想清楚了,等查清她与当?年的事情没有关系以后,我便对她坦白阿芜的事情。”
闻言,裴墨满眼?赞赏地点点头:“觉悟不错。不过当?年弟妹也才几岁而已?,怎么会与旧案有牵扯?”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陆霄摇摇头,“虽说陆家不曾对外宣扬过我的身世,但总有人知道我是?御史中丞傅大人之子。尽管我爹已?在那年被拉下马。但有的是?人盯着我,害怕我手里还有他们的把柄,派人来监视也无不可。”
光鸿十五年贪污案发,陆霄始终坚信自己的父母与姜家俱是?无辜。他父亲身为御史中丞,掌纠察弹劾,无可避免要被别人记恨,因此而受到陷害也不稀奇。
“也罢,”裴墨叹气,“不论如何?,云家大姑娘都是?要同你过一辈子的,你可不能真让人家伤了心。”
“嗯,我知道。”陆霄低声?回答。
冷战
走路要比骑马花费的时间长, 再加上雨天地面湿滑,等陆霄回到家里时,暮色已西沉。
没有日光的黄昏与黑夜相近, 四下皆是一片昏暗。酌月轩里已点起了灯,点点碎光倒映在地面的水坑中?,随着滴落的雨水泛起涟漪。
云疏站在回廊下,望着暮色中的雨帘发呆。来往的侍女正在准备饭菜,端着盘子冲她?矮身?行礼, 又匆匆钻入膳厅布菜。
在炎热的夏季落一场雨并不是美事,只会带来无边无际的闷热。如此天气里,无论是书?房还是卧房都让人憋闷地喘不过气,所以云疏已经在廊下站了许久,却依然觉得浑身?黏腻。
碍于背上的膏药,她?最近只能擦拭身?体而?不能沐浴。虽说素弦和朱音将?花瓣磨成粉末,用花瓣粉泡开?的水后?为她?擦拭, 可只要?没沐浴, 云疏始终觉得浑身?难受。
算了算日子,背上的伤痕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云疏正琢磨着今晚让素弦和朱音备上水, 好好洗一洗连日的疲惫。
“二公子好。”
“见过二公子。”
突兀的问好声?打断她?的思绪, 云疏扬起垂落的视线,正对?上来人的目光。陆霄单手举着一把伞,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投向云疏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