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把所有蛋糕上的小樱桃用叉子挑下来摆在碟子里,垒成樱桃金字塔。
伏黑幸说:“记住一个人名, 可以牵一次手。”
樱桃金字塔坍塌了!
禅院甚尔状若镇定地放下捏成一个半圆的甜品叉, 满脸认真,“实际上, 我只是没把那些废弃数据从大脑里挖掘出来。”
“原来如此,”伏黑幸点头, “那么,聪明豹先生,请你告诉我这位先生的名字。”
他们的座位靠落地窗,窗外街景一览无余。街对面,一位黑西装黄围裙的主夫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身后缀着一群同样凶神恶煞的黑西装尾巴。
那群尾巴完全追不上主夫的速度,二者间的距离可以塞下两辆卡车。一眨眼,主夫和无能的尾巴们跑出伏黑幸和禅院甚尔的视线范围,留下一路错愕的路人。
伏黑幸转回头,犀利的目光落到禅院甚尔脸上。
禅院甚尔,背后冒出冷汗。脑海里的小人热火朝天地挥舞起铁锹,一锹一锹敲在冰封的记忆冻土上。
平心而论,阿龙确实在禅院甚尔的生活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单说挂在厨房门后的那件蝴蝶结猫猫围裙,就是主夫病毒感染禅院甚尔的证明。
禅院甚尔心中甚至有一个专门代指他的名词:白痴狗围裙男。
可以预见到,如果他把这个答案说出口,伏黑幸可能会半夜派小咪来隔壁啃他的脸。
最简单的一道题,他绝不能失败!
禅院甚尔绞尽脑汁、搜肠刮肚,试图在荒芜的大脑中挖掘出一点点信息。
伏黑幸不动如山。面上的微笑愈发漆黑。
神终于俯下身,对禅院甚尔展现出一点垂怜。
阿龙手提两个装满打折商品的巨大购物袋,又一次身姿潇洒地从窗边飞奔而过。
过去好一会儿,那群锲而不舍的黑//帮才脚步打晃地从窗前蠕动过去。为首的黑西装一手扶腰一手扶窗,不死心地大喊:“往哪里跑,不死之龙!”
不死之龙,围裙主夫曾经的外号,他的名字一定就藏在这四个字里!
禅院甚尔坚定道:“他的名字是阿不!”
“错误!”伏黑幸两手比出大大的“叉”。
她感到匪夷所思,“正确答案都喂到你嘴边了,你怎么还能答错?”
这简直就像抄答案把“略”抄到作业上了一样!
她摊开笔记本,飞快画上一个简略的围裙小人。
围裙小人戴着墨镜和小礼帽,吊儿郎当地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旁边有红笔标注:全职主夫,家务全能,眼睛有疤,热心且有责任感。
最下方是小人的名字:阿龙先生!!
“阿不和阿龙都一样啦,”禅院甚尔狡辩道,“都是‘不死之龙’的一种分支。”
“请不要逃避失败的事实,甚三君。”伏黑幸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假装自己是一位严苛的面试官,“请听下一题。”
一对男女并肩走过窗前,神色并不很愉快。伏黑幸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她能猜到两人百分之一百在拌嘴。
她在公司里遇到过很多次类似的情况了,小柳前辈和桦仓前辈人前永远是一副不对付的别扭样。
伏黑幸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提示,你们在温泉旅舍里认识的,一起吃过饭。”
禅院甚尔沉思,他的眼睛从左边,挪到右边,从小柳花子身上,挪到桦仓太郎身上。
他试图作弊,用自己超越常人的听力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看到你这张傻脸就来气,笨蛋!电影只差二十分钟就要开场了,都是你昨晚熬夜看动画的原因,笨蛋!”
“我们不是正在朝电影院赶吗,再说了,昨晚和我一起看的人是谁啊嘶,踹我干嘛,丑八怪!”
禅院甚尔面色凝重,想也知道,“笨蛋”和“丑八怪”的答案报出来,他会当场被伏黑幸扔出咖啡厅。
他暗暗鼓劲,吵架就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