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西原的使者今日抵达,莫非是闻名遐迩的汗血宝马?」
「一猜就中!明日我们一同去上苑骑马!」
……
「阿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小叔叔」
「叫我主祭大人阿玠,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萧陌已经长大了,他数次询问何时可以亲政,他已不再是那个听话的少年了。而你,也是时候生下孩子,摄理朝政了。别忘了,你自幼所学,可不是为了在这内廷里虚度光阴。」
……
「你脸色不好?我们改日再去吧。」
「不……我想今天去,或许……以后没有机会了……」
「说什么傻话……不过好吧,我陪你,累的话别自己硬撑。」
……
「阿玠!阿玠阿玠!……」
……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杀了那匹马……」
「朕只能杀了那匹马……」
……
次日一早,萧陌将兴平王和公主送来了舒和宫。
许久未见,公主和兴平王都已长大许多,踩着蹒跚的步子咿呀学语,咯咯直笑,蔺无缺也不禁展颜。
一时整座舒和宫都满是生机。
踏入殿门的淳安看到这一幕,有一丝恍惚。他原是来势汹汹,却被两个孩子的笑声消去了戾气,倒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他来,蔺无缺自是有些意外。他与淳安并不常见面,在生下双胞胎之前,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印象中,他也曾是个如佩如玉的少年,可此时见他,却是形销骨立,不见往昔风采。
淳安此刻也在打量对方。蔺无缺靠在枕上,长发松散的束在胸前,胎腹高隆。他的脸色很是苍白,人却看起来越发清丽而高贵这便是萧陌心心念念之人。
他是在生下兴平之后才终于知晓,萧陌并不是那么爱他。那时候,他刚刚产下皇子,萧陌却还未及看他一眼,便抱着临盆的君后去了舒和宫。他无数次听人说起过,曾经的帝后如胶似漆、恩爱百般,却从不相信,因为自他入宫,萧陌便几乎不去见他的君后。这令淳安得意非常,再怎样举案齐眉,他们终究是不同路的,可是那一天,萧陌抱着蔺无缺冲去舒和宫的时候,那副神情,就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蔺无缺一人,其他一切都不存在,都不入眼中。
妒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倒令淳安看破了许多,他只要能陪伴萧陌左右就好,不属于他的,便不去强求,自幼他便是如此。可是现在,当他听闻昨日萧陌见了蔺无缺之后,将自己封闭在麟德殿一整晚,于是又忍不住想要来看他一眼,究竟是怎样的人,怎样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