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同时,裴少淮嗅到阴谋诡计的味道。

并猜测,对面藏着一个手段了得且狠心的谋士他太善于杀人生乱于无形了。

事事都好似与双安州百姓无关,与开海无关,若是不提前准备,问题真正爆发之时,便就无力回天了。

第一件事发生在泉州府的惠安县。

惠安县临近海边,易于汲取卤水,海滩开阔平整,易于修造晒盐池,此两点使得惠安县成了这一带最大的晒盐场。

县城里也常见商贾,他们拿着盐引到盐场支取海盐。

按照大庆盐法,商贾以粮换引,支取海盐,这本是一件双方受惠的事。此法在福建布政司盐课提举司的手里,却变了味道,成了阴谋算计的工具。

原来,一个扬州商贾手里有一百担海盐的盐引,连着三年赶来惠安县支取海盐都没有领到,扬州商人一气之下,到泉州府衙击鼓鸣冤,状告惠安盐场。

谢知府派人去问盐课提举司,只得到了四个字的回复课额未满。

意思是朝廷、军卫所需要的额度尚未满足,没有余盐支给盐商们。不止扬州商人一个在排队,所有盐商都在排队,想要支盐,只能慢慢等。

谢知府安慰扬州商人道:“课额要紧,未能支盐实属无奈,惠安已经加派户丁晒盐,尔等应理解盐场的不易才是。”

扬州商人无奈,恹恹而去。

此事便也随着扬州商人传到了苏杭一带,想来盐商们必定愤懑。

泉州郡城百姓还在庆幸“自家”有晒盐场,对此事津津乐道,但裴少淮察觉到不妥支盐困难的问题,许多地方都有,却也不至于三年支取不到一百担盐。且满足朝廷课额之后,余盐兜售有巨利,谢知府这样中饱私囊的人,岂会让泉州府下的惠安盐场“课额未满”呢?势必会加大户丁晒盐,增加产量才是。

仔细一分析,皆是不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