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孟母的瞬间，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

“绵绵？死了？”我声音颤抖，略带哭腔。

孟邢宇听见我的话猛然抬头看向她：“小珂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从手术室直接回到了我的病房，孟阮绵死去的消息应该还来不及传出来。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开口解释道，“梦里她说要去赎罪，她跟我说再见。”

“小珂，你不恨她吗？”孟邢宇的话脱口而出，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但嘴比脑子快，等他反应过来时，我的回答已经传来了。

“我该恨她的。”我低声，而后又抬头坚定的看向孟邢宇，“可如果没有发生之前的那些事，她也该是我们最爱的妹妹对吗？”

听到我的话，孟母哭得更猛了，她上前抱住了我，似是在寻找某些支柱。

我迟疑着，终是将手也环住了孟母，轻轻的拍打着孟母的背。

“对不起小珂，是我们不好。”

“小珂，你原谅爸爸妈妈好吗？”

“小珂……妈妈以后只有你了”

孟母断断续续的呜咽在我的耳边响起，她的眼眶也逐渐湿润。

孟邢宇上前，将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一起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此时息怒向来不行于色的孟父也用手撑在了医院的墙上，流下了眼泪。

周京泽看着眼前的场景，退出了病房。

这是属于他们的时刻，他不应该去打扰。

他可以做的，就是将剩下的事情安排好，让孟家人少操一点心。

第二十四章

我回到了孟家，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但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怕所有人都在尝试着让事情变成从前那样，但所有人都知道，回不去了。

就像破镜不能重圆，揉皱的纸无论怎样压平都会有褶皱。

我站在阳台上，看见对面别墅周京泽的房间亮着灯。

周京泽的剪影投射在窗户上，令人充满遐想。

以前我很喜欢站在这里，很满意自己的房间。

因为我可以随时知道周京泽回来了没有，周京泽在干什么。

可当我醒来后，我就意识到，现实里的周京泽终不是梦境中的那个周京泽。

我在某一刻，突然就明白了周京泽的处境。

曾经，终究是我越界了。

我拉上了窗帘，隔绝了自己和周京泽的世界。

坐在房间里的周京泽余光瞟向窗外，在看见我拉上窗帘时，盘着佛珠的手微愣。

孟珂自从醒来后好像就变了，看向他的眼神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期待和爱慕。

他本来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原本他也希望孟珂那么做。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散出一丝有一丝的酸涩和痛苦。

他伸手拿过了一个本子，翻看了起来。

是孟珂的素描本，他留了下来。

好在，孟珂醒了，她还活着。

周京泽摸着画册末尾的那两行小字，嘴角勾起了笑。

第二天清晨。

自从孟阮绵去世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梦了。

好像那些我曾经真的经历过的一切，随着孟阮绵的离开，全部消散了。

就好像，孟阮绵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餐桌上，和在我昏迷时的梦境相似的一幕出现了。

在我刚刚放下碗筷时，孟父说要为我举办一场个人画展，在意大利。

“嘭”

玻璃从我的手中摔碎在地上，破碎的声音让发愣的我回过神。

我站起身来想收拾一下地面上的残局。

可佣人的动作比我更快，在我还没弯下腰时，地上以后恢复如初了，餐桌上也重新摆上了崭新的碗筷。

这不是从前了，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