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和前世偏差过大,她是真的怕裴如衍死在外头了。

忽听裴如衍幽幽出声,“你怎么不问我何时回来?”

沈桑宁闻言,下意识就问,“何时回来?”

裴如衍愉悦道:“我尽快。”

*

午后,虞氏和宁国公都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看得出很焦心了。

虞氏收拾了一大堆东西想让他带上,裴如衍却只选取了重要的物品。

不出半日,全府都知道世子将要远行了。

好些日子不曾出现的虞绵绵,都哭着来践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此行有去无回。

哭半天,才等来裴如衍一句,“表妹,我明日才走。”

虞绵绵一顿,抹抹泪,“表哥,那你今晚和表嫂再作几幅画吧。”

裴如衍不明所以地朝沈桑宁望去,“什么画?”

沈桑宁来不及答,虞绵绵碎碎念道:“上次你在嫂嫂的画上写诗,嫂嫂送给我了,你再多写几首,将来定能流传千古。”

每句话,都充斥诀别之意,就好像在讨要绝笔之作。

沈桑宁不知该气该笑,她无奈叹了声,就瞥见裴如衍的晦暗目光。

她无辜道:“怎么了?”

对方转过头,不理人了。

这又是怎么了?

沈桑宁心里莫名其妙,诅咒他的人,又不是她!

第67章 少夫人要出事了

彼时,二皇子府。

二皇子谢玄气得在庭院里打拳。

一批批打手轮番上,打手既不敢用全力,也不敢不用力,但最终必须挨打。

直到李丞相赶来,谢玄才停下,“舅舅怎么会干出这么蠢的事?往朝廷塞人,什么法子没有,偏要让个没本事的来参加科举?”

李丞相愁得多白了两根头发,“殿下,我那侄儿平日里是有本事的,只是每到考试发挥不好。”

“下面的人是要用优秀试卷替换他的,不料被裴家那小子看出来了,阴了一手。”

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

谢玄冷笑,“金陵不少官员是舅舅门下,父皇向来严明,若真让裴如衍查出来……父皇不会顾念我母后,不会饶了舅舅的。”

“裴如衍必须死,我听说他们明日要走水路,这次请舅舅下手干净点,别留下什么把柄了。”

*

隔日大早,乌云积压,风雨欲来。

一家子站在府门前送行,沈桑宁望着裴如衍远去的背影,还是有很多担忧。

她摸摸扁扁的肚子。

她现在绝对不能当寡妇啊!

此时,裴彻骑着大马从外面回来,他竟是在外头过了一夜。

宁国公见到,怒从中来,“你昨夜没归家?你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裴彻烦躁,又不得不低头,“爹,我是去打听洛氏的下落了。”

这种鬼话,宁国公才不信,“你什么时候能和你兄长学学?进取些!为你兄长分忧!”

这话,裴彻大抵是听不进去的。

沈桑宁瞅着裴彻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就知道,裴如衍一日不死,裴彻就感受不到重担,很难突然上进。

她正要回府内,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道疾驰的马蹄声。

“金陵急信!”

来人是京城内的加急信差,手中高举着白色信封。

沈桑宁瞳孔一缩,又听信差道

“请问哪位是沈夫人,金陵微生家急信,微生家的二姑奶奶病故,请沈夫人回金陵吊唁。”

二姑奶奶微生蓉。

是她母亲的妹妹,她的姨母。

这位姨母与她见面次数甚少,但记忆中,是位知书达理的女子。

前世,姨母病故后,微生家没有通知她,因而她并未去吊唁。

这次不同了,她也该去见姨母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