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正是因为外祖父母复杂的情感爱意,才致使她前世没有放弃微生家,即便被微生家所弃,最终仍选择了原谅。
眼角忽地覆上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替她擦了泪痕。
微微转头,对上裴如衍深邃的瞳孔,如墨般掩饰了情绪。
沈桑宁低语,“疼。”
他似不解,“为何疼?”
沈桑宁抬起他的手,他的指腹还遗留着前段时日烫伤后的粗糙,摩擦在眼周,都感觉要擦裂了。
裴如衍当即领会,无声地收回手。
视线瞥到木盒中的第四张信纸,神色忽变,他将信纸放了起来。
沈桑宁看见了,“我还没看呢,给我。”
“没什么好看的。”他认真道。
她伸手,僵持片刻,裴如衍绷着脸将信纸放她手上。
直到看到了内容,沈桑宁一阵无奈。
上头写着“高门世族,一妻多妾都是常事,倘若世子要纳妾,你切莫生妒,万事以大局为重。”
……
轮到沈桑宁无声了,她将信纸收拢好,放回木盒中。
裴如衍终是忍不住这股馊味了,恰好紫灵端来了热水。
“先洗手。”
他说着,就抓着沈桑宁的手,浸入盆中揉搓,顺便将自己的手一并洗干净。
江上风凉,沈桑宁只脱了外衣,躺到了榻上。
再看裴如衍,他已经把门栓紧了。
她眼神一黯,随即闭上了眼
没多久便感受到他不容忽视的视线,于是沈桑宁又睁开眼,对上床榻边男人居高临下的眼神:
“你干嘛这么看我?”
裴如衍义正言辞,“这床榻窄小,不如我让人来换一张。”
沈桑宁不解,“我们两个人,还睡不下吗?”
没小到这个地步啊。
他神色不改,“若是如此,今夜少不得会碰到夫人。”
沈桑宁语塞,没好气道:“前几日是因为腰疼,才不让你碰到的,你何必拿话呛我?”
闻言,裴如衍薄唇抿起,迟疑着问
“今夜,可以抱着夫人睡吗?”
她“嗯”了声。
他这会儿却严谨起来了,“可以?”
还问呢,那手都已经放在腰带上了,以为她看不见呀!
沈桑宁却忽地坐起身,郑重道:“你确定,这房中只有我们两人吗?”
……
裴如衍一怔,“自然,房中没有死士。”
如此,她才放心,“今晚别熄灯了,我还是怕。”
裴如衍并无异议,留了两盏昏暗的灯,将她搂入怀中。
他的手也不老实,明明她穿得严实,他还是能摸进小衣里。
粗粝的指腹,伴随着颗粒感,与摸在眼周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惹得她呼吸急促。
他还郑重其事地问,“疼吗?”
沈桑宁隔着衣物,控制不住他慢慢移动的手。
裴如衍的呼吸也逐渐沉重,两人正欲宽衣,床榻却是震了震。
“你踢床干什么?”沈桑宁皱眉。
随即,他将她衣裳合紧,一脸凝重地将她拉起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沈桑宁察觉不妙,床下“咔嚓”一声。
两人纷纷低头,只见刀尖凸起,竟刺穿了床板,离裴如衍一寸之距,倘若还躺着,则必死无疑。
床下有刺客?
所以,刚才哪里是踢床!分明是尖刀第一次没有刺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