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卖,还有这样做生意的?

不卖就不卖。

肉这么多,还不知道能不能煮熟!

云叔等待一会儿,也不与老板理论为何不卖,拿上糖炒栗子、付了钱就准备走。

转身之际,对面马府开门,一个小厮从里跑出,跑到食肆前,“阿伯,公子和老爷要吃的宵夜,准备好了吗?”

“快了快了,已经在包了。”

听闻,云叔停下脚步,知道自己被区别对待了,“不是说打烊了吗?”

“是打烊了呀,但我是马家厨子,总兵与公子就好这一口,肉都是特意备好的,不卖外人。”老板理直气壮道。

此时,小厮特别交代道:“一碗五分熟,一碗全熟。”

馄饨还吃五分熟的?那不就是爱吃生肉吗?

云叔朝那特意备好的肉瞥了眼,只觉得怪异,但人家的爱好,也与他无关。

他提着糖炒栗子,转身离去,在通州的夜市上逛了起来。

而后找到通州府衙,飞身上房梁,仰头望着星河,低头看着人家的灯笼,拨开一颗栗子,塞入嘴里。

府衙内还亮着灯,可见知府勤政。

不远处有人走来,习武之人耳力非比寻常,不轻不响的声量传入云叔耳中。

“大人,马家近来越发嚣张了。”

知府走在道上,听着师爷的话,一脸忧愁,“没闹出人命吧?”

“除了流产难产死的,其他倒没有,经您的吩咐,下头都盯着呢,”师爷犹豫道,“只是近年来,马家妾室流产死的不少,这其中定有蹊跷。”

可再有蹊跷,流产而亡也没有触犯律法。

知府默了默,愤慨中透着无奈,“这马家背后有李家撑腰,行事作风向来嚣张,但每次都是一些不足以让马家落马的小事,我若上奏弹劾,非但无法让马家落马,还会与丞相结仇。”

语毕,两人皆是一叹,进了亮着灯的书房。

两人刚进屋,天上突然掉落下一颗颗栗子,砸在地上滚了几圈。

云叔剥栗子时没能顾上,栗子全滚了下去。

他跃下房梁,落在庭院里,去捡栗子。

身后书房的门忽然打开,“谁?!”知府警惕诧异的声音响起。

云叔还弯着腰,伸着手,只捡了一颗栗子,只差一点便能触及第二颗落灰的小栗子。

听闻动静,微微僵硬地收回手,直起身,朝身后望了眼。

书房的两扇门半开着,房中的烛光,与庭院屋檐下灯笼散发的光亮交汇,一脚踏出门槛的知府微愣。

师爷冲出房门,将知府挡在身后,“哪来的小贼!来人!”

师爷这一吼,府衙值夜巡逻的官差从四方匆匆赶来。

云叔扭过头,摸了摸腰间的面具,才想起自己忘了戴上,他扫了眼洒落一地的栗子,飞上房梁离去。

官差们赶到时,庭院内已经无人,只有这一地的栗子。

“追!”师爷大吼,“竟然连府衙都敢乱闯!务必将此贼抓住!”

知府还未回过神,抬手揉了揉昏花老眼,迷茫道:“我方才好像看见庭院里有一人。”

师爷听得云里雾里,“大人,不是好像,就是。”

正此时,外头赶来一官差,“大人!马公子当街掳走一女子!”

“什么!”知府皱眉,怒道,“岂有此理,当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即刻派人去马府将人救出来。”

师爷问,“大人,要不再等等,按照马家的行事风格,说不准是买了人了,万一咱派人过去,最后是搞错了,多尴尬啊。”

知府反驳,“一等两等,万一闹出人命当如何?”

“闹出人命正好啊,”师爷压低声,“您不是正愁没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弹劾马家,让马家下马吗?若是一条人命就能换得这个结果,那简直”

“嘭!”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一颗栗子,砸在师爷额头上,当即红肿出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