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派陈武往去扬州的路上沿途去寻一寻,陈武刚走,她心还未落地,就见城外越氏的紫檀马车靠近,去城郊巡视产业的越枭回来了。

两辆马车交汇相错时,越家的马车停下,越枭掀开车窗,好意询问,“沈老板怎么了,我出城时你便在这儿了。”

“我等人。”沈桑宁道,心中仍是忧虑。

越枭见她面色异样,也不着急回城,又问,“等谁?”

她抬头,“等我夫来。”

越枭怔愣,一抹不明的情绪转瞬即逝,“裴世子?”

他顿了顿,温声缓慢道:“裴世子大概是不会来了。”

沈桑宁听着莫名的话,探究询问的眼神朝他望去。

此时,他酝酿着要如何说辞显得委婉,随即低语道:“扬州昨日出了疫病,我越家在扬州上城的商铺都暂关了,全城封锁,裴大人应是来不了了。”

疫病二字何其可怕,又代表着什么,沈桑宁心里明白,故震惊与担忧在脸上闪过,她又强行镇定下来,“多谢告知。”

她来不及去思考研究为何越枭会知晓,城门都关闭了,越枭却还能得到准确的消息。

此刻,沈桑宁只盼着扬州城早日无事、裴如衍身体健康。

所幸裴如衍昨日让陈武传话说要回来,便证明,至少此刻的裴如衍还是安全健康的,算是给她心中一点慰藉。

然而当下也不是光急就有用的,顾不上更多忧虑,沈桑宁转身吩咐马夫朝城内去,越枭见状出声询问

“沈老板要做什么?”

沈桑宁回道:“疫病既生,病患所穿衣物与用物,必然要频繁更换,先前准备的那些棉衣不够用了,还得再准备新的,待准备好了,早日送过去,还有药材,也要多收购些,紧着他们用。”

她说得明白,越枭一听,诧异于她的临危不乱。

夫君身处瘟疫中心,她却依然能够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越枭不免心生钦佩,眼中也多了丝欣赏,另一面,又觉得理所当然,她本就如此聪慧冷静。

越枭唇瓣弯起,常日噙着的笑也多了丝别样的意味,冷风吹动了车窗上的帘布,丝丝缕缕刮在越枭的脸颊,他亦不觉得冷,垂眸之际,他思索之人已然远远离去,果真是急得不行、一想就敢干。

他笑意加深,随即关窗追逐上去,“沈老板,我也愿帮一帮扬州的百姓,你要收多少药材和棉衣棉被,有我帮你,你也能省去一半的时间,想来早日解决困难,你与你的夫君也能早日相见。”

听闻越枭之言,沈桑宁会心一笑,没有拒绝他的帮助。

待归去微生家时,正好碰见云叔收拾行囊,又监督宋神医收拾行囊。

他们好像是要走,走去何处,大家心里有数。

云昭在一旁看着,见到沈桑宁回来,便上前道:“夫人,我爹与阿宋要去扬州,阿宋一身本事,必能解决疫病。”

小宋神医听了这夸赞,收拾包袱的手速更快了,整个人充满干劲,“放心吧阿昭,我会平安回来的。”

此刻,云叔淡淡地出声,“你确定要去?”

直到沈桑宁听了云叔这一问,方知,是小宋神医自己要去,而非受了云叔的胁迫。

先前小宋神医跳脱的性子,让她有了误会,以为他是贪生怕死的人。

这成见是何时开始的呢?约莫是国公府绑了小宋神医的时候,她还听底下人八卦过,说小宋虽是神医传承,但他自己说过一句话

“不治权贵,因为治不好会死,不治平民,因为治好了也没钱收。”

所以专治富人商贾之流,治好了有钱拿,治不好也拿他没办法。

故,早先以为小宋是贪生怕死之辈,又在与云家的相处中,沈桑宁逐渐放下成见,亦感谢他治好了云叔的痴病。

然后小宋今日之举,更是让她见识到,何为神医。

小宋朝着云昭笑了笑,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背着包袱对云叔道:“我们飞着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