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二岁离开金陵的那一年,的确没有预料过越枭后面会发生什么。

至于那些乞丐,大概是因为欺负过裴如衍的缘故,被金陵王府与老宁国公派人抓了。

越枭转而看她,笑意浮现在了眼中,“沈老板,你瞧外面这雪,我虽然抓不住,但它洁白无瑕是美好之物,你便如它一般,我的苦难从不来源于雪,恰恰相反,它是能让我暂时止疼止血之物,你也是如此。”

沈桑宁摇头,“越枭,其实我没有做什么,当年付给你的报酬,只是报酬,我只是做了件本份事。”

越枭闻言,笑容逐渐明朗,“有你在前,我也不会做奸商,我的钱虽被充公,但欺负我的人消失了,那之后,我也不用乞讨了。”

而后做了些什么,越枭无意提及,沈桑宁也没有问。

齐行舟看着两人间如知己如朋友般的氛围,唯独没有丝毫暧昧气息,便不出言打扰,四周又安静下来。

忽有越枭的手下来报

“家主,扬州安宁了。”

第399章 “落魄”阿衍在雪中等她

饭桌上的三人一愣,还是越枭最先反应过来,他爽朗道:“沈老板,你许愿真灵了,看来不用再做棉衣了。”

沈桑宁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扬州安宁了,阿衍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愉悦地多吃了几口饭,想着回去书信给阿衍,问问他近况。

殊不知,某人正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

宵禁未至,城中各处亮着灯,是一片繁华景象,街道两侧还有壮汉在扫雪,将雪扫到一旁,既不影响路人也不影响摆摊。

虞绵绵拽着虞绍正逛街,绕了一路也没瞧见什么非买不可的稀罕玩意,于是抱怨道

“还不如跟表嫂她们去吃饭呢,太无聊了。”

虞绍看她一眼,戳破,“表嫂也没请你啊。”

虞绵绵瞪他一眼,“我若想去,表嫂也让我去啊。”

“姐,本来我住在微生家就不是很好了,你还不请自来,如果还上赶着去赴越老板的宴,那真是显得不讲礼数。”虞绍一本正经道。

虞绵绵看他是皮痒,“我来的时候,你看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你真是今非昔比了你!”

虞绍尴尬地咳一声,脸上露出殷勤之色,“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怕到时候爹被放出来以后,怪你嘛!”

这话说的,不像是平阳侯被封在扬州城,倒像是蹲了大牢。

虞绵绵冷哼一声,忽然低头,小声询问,“你跟我说说,爹到底为什么把你留在金陵,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虞绍可不敢乱讲,他忽然大喊一声:“呀,表兄!”

虞绵绵下意识扭头,只见人流涌动,哪有表兄啊。

骗子。

虞绵绵皱眉,抬手就一拍虞绍的后脑勺,心里更觉得虞绍心中有鬼,尤其是这两个月呆在微生家,远在京城的娘知道她私自跑来金陵后,竟然!没有派人来接她!

虞绍自己摸摸头,不敢对上虞绵绵探究的视线,眼神飘忽之际,好像看见眼熟的人朝着自己走来,还真是像表兄嘞。

他擦擦眼睛,将耳边姐姐的抱怨忽略个彻底,眼看“表兄”渐近,他才确定。

见表兄停在一处小摊上买吃的,虞绍随即扬声大喊,“表兄!”

还招招手。

不远处,穿着朴素充棉长衫的裴如衍转头,看见熟人,也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在等摊位老板将吃食递出来。

那头,虞绍心里有多激动,虞绵绵就有多恼火。

虞绵绵可不再上当了,打死也不扭头看了,“你是不是想骗我,然后故意跑走,虞绍,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要是把我丢在这里,我很危险的!我身上都是表嫂铺子里最时兴的款式!”

虞绵绵脖子是一片毛茸茸,身上淡紫色的袄子长到脚踝,走路都有些走不开,但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