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得了萧洲白的示意,握瑜和翎安总是时不时待在我的宫里。

握瑜好奇盯着安静睡觉的小皇子,大抵是没见过这么小这么软的宝宝,我笑着将他和小皇子的手拉到一处:「握瑜,这是你的表弟哦,可不可爱。」

「哇哦,握瑜想亲亲弟弟。」他喜欢得爱不释手,恨不得天天住在我宫里。

我又转向一边的翎安:「你都当舅舅了,还不快过来学学怎么养孩子,以后做个好爹。」

翎安笑着作揖:「诺,尊姐姐旨意。」他总是怕我想不开,日日变着花样讨我笑。

七、

我是在小皇子周岁那天倒下的。任哪个太医诊断都是身子虚空,劳神伤思这才一病不起。

其实我心里有数,吐了一年的血能熬到现在已经是我命硬了。

我终日浑浑噩噩躺在床上。

萧洲白摔了好几套茶杯,说治不好我便让太医院的人提头来见。

翎安趴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

后来我听见爹爹的声音,他说岁宁呐,爹爹错了,若是爹爹知道你喜欢九思,说什么也不把你送进宫。爹爹是真不知道,后来你姐姐在北境和九思吵架,你舅舅这才告诉我。当年他把九思打得只剩半口气,那孩子还死咬着牙不娶念宁。他说现在想想,你同九思该是有一段的。

他还絮絮叨叨了许多,他说你这孩子打小就有主意,人聪明得很,爹爹以为你在宫里总差不了哪里去的,所以爹爹才敢放心去北境看着你姐姐,后来你姐姐走了,爹爹想着就你一个姑娘,总不能再让你受委屈,所以爹爹想在陛下面前多挣点功劳回来守着你了,可没想到你在宫里居然过得那么苦……

我被他们烦得不轻,安安稳稳睡上一觉怎么这么难呢。

自我昏迷后,萧洲白总是宿在福安宫,一坐就是一晚上,他轻轻摸着我的脸颊说让我再等等。

后来他急了,猩红着眼冲我吼道:「钟岁宁,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沈镜之那个儿子就等着陪葬吧。」

我一个激灵直接坐了起来,握瑜可不能死,那是沈镜之的独苗苗呢。

萧洲白瞧着我醒来,他又气又笑,最终黑着脸将一碗药喂进我的嘴里。

后来又过了几天,陈家终于倒台了,陈落落被一杯毒酒赐死。她死的那天我强撑着身子在宫里烧了一天的纸。

王柔,青禾,王媛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你们瞧见了吗,陈落落终于死了呢,你们也能瞑目了吧。

我是在萧洲白怀里咽气的,他让我等等他,下辈子他要好好对我,他说他喜欢我,他要封我当皇后。

我笑着摇摇头:「要是有下辈子,希望不复相见。」

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我仿佛看到沈镜之向我走来,他问我能不能嫁给他。

我笑着应了一声好,然后穿着大红嫁衣嫁给了他。

萧洲白番外

她死在了嫁给朕的第十二年。

我终究还是没留住她。

她真是个傻子啊,死前还以为朕喜欢钟念宁。那样疯癫的丫头,怎么会有我们岁岁招人疼呢?

第一次见到岁岁,孤还是东宫太子。

礼部尚书是孤的启蒙恩师,孤每每去钟家习课,见得最多的便是钟念宁,看得出老师是疼狠了她,养得骄纵疯癫,不过倒也单纯,碍于老师的面子,我总得要照看她几分。况且她舅家是沈家,与陈家同掌兵权,一直是父皇的心头大患,在没有足够的把握扳倒敌人的时候,笑脸相迎总是稳妥的。

老师喜欢在书房教授学业,孤往往坐在桌边听着,一抬头是窗户,窗户外便是花园。

花园里时不时传来钟念宁兄妹俩玩闹的笑声,孤朝外瞧去,在一堆花草旁瞧见了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将身子埋在花丛里,远远瞧着钟念宁兄妹俩,眼里似有无穷的艳羡。

孤很好奇,这是哪里来的孩子?孤怎么从未见过。

似是感到有人一直盯着她,她回头朝孤害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