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口气又似乎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刚吸上氧,柏雪就醒了过来,哭着闹着要喝靳亦寒亲手煮的海鲜粥。
靳亦寒只能临时借用医院的厨房。
柏雪又拉着他的衣摆不许他走:
“你不是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吗?你要是走了,我会害怕的!”
靳亦寒被闹得没有办法,只得让厨房里的人把做海鲜粥要用到的器具都送到病房里。
刚一开火,柏雪又捂着嘴咳得不行:
“你在这里煮,熏到我怎么办?我的头发才刚做过,会染上油烟的。”
靳亦寒又临时找人在病房里搭出了一个小隔间,堂堂京圈太子爷就这样在一个转个头就会撞到脑袋的逼仄空间里煮出了一碗海鲜粥。
可海鲜粥刚送到柏雪手上,她只尝了一口就随手丢在了一边:
“都煮糊了。”
靳亦寒忽然想起,自己从前为了练手,也给林疏影煮过一段时间的海鲜粥。
那会儿他刚开始做,手生得很,不是煮焦了就是没煮熟,但每一次,林疏影都会无比满足地喝完,星星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她的全世界。
后来靳亦寒才知道,海鲜性寒,只会减缓伤口愈合的速度,可林疏影从来没有提起过。
就好像,哪怕他给她的是一碗毒药,她也甘之如饴。
“亦寒,亦寒?亦寒!”
柏雪的呼声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亦寒,我想吃城南的秋梨酥了,要刚出炉的那种。”
城南距离这里足足有六十公里,就是车技最好的司机来回也要一个半小时,要吃到刚出炉的秋梨酥除非把糕饼师傅连锅带人一起运过来。
从前,靳亦寒不是没有为柏雪做过这样的事。
可今天,他却不想做了。
“你的病还没好,先好好休息吧。”
说罢,不理会柏雪的抱怨,拎起外套径直走出了病房。
距离展开营救已经过去一小时,靳亦寒询问了好几次进展都没有得到响应。
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靳亦寒等不下去了,拿起钥匙就准备赶去现场。
只是车子还没发动,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靳亦寒心中一动,立刻按下接听:
“疏影呢?她怎么样了?”
那头沉默了两秒,才幽幽传出一声叹息:
“她......她跳海自尽了。”
9
“我们已经派出全部的搜查队,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她的下落。按时间推算,她应该是......”
后面的话暗卫首领没有继续说下去。
狭窄的车厢内不断回荡着粗重的呼吸声,直到靳亦寒再也忍不住怒喝出声:
“不可能!林疏影是最好的暗卫,这些年她不是没有被绑架过,每一次都死里逃生了。钱三少手底下那群废物怎么可能逼得她跳海?”
“您忘了吗?林疏影为了保护您被浓硫酸腐蚀了手臂,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又被罚了五十廷棍,在暗室里关了一晚上。被放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高烧整整一天一夜,就是有再大的能耐她也用不出来了。”
如同一道惊雷劈下。
靳亦寒张大了嘴巴,喉咙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是啊,疏影身上的伤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她伤得那么重,有再好的功夫又有什么用?
可林疏影为什么不说呢?
她要是告诉他她伤得那么重,他一定不会拿她去换柏雪的!
一定是骗人的!
一定是!
靳亦寒发疯般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
一路上他撞翻了无数护栏。
巨大的惯性导致他的额头被护木板砸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流进眼睛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