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人群中传来了“吃吃”的笑声。

陈漌一向自诩才情、自负美貌,很有点目下无尘的意思,在贵女圈子里的人缘儿可不怎么样,想看她笑话的人自然不少。

陈漌僵直地挺着背,面孔白中泛青,浓重的屈辱感使得她几乎无地自容。

她用力咬住下唇,强迫自己抬头直视着郭媛,语声微颤:“我国公府姑娘的教养,不劳长公主府费心。香山县主再是有品级,也管不到旁人家里去。”

话说得很硬,也只有国公府的姑娘才敢这么跟县主叫板。

郭媛的眼睛里划过了一缕阴鸷,没接话,只看向脚下的桃枝,冷冷地道:“我没叫你闭嘴,你一个狗奴才也敢自说自话?还不快往下说!”

陈漌面色铁青,嘴角抿得死紧。

郭媛这话指桑骂槐,若是陈漌再开口,就成了对方口中的“狗奴才”了。

“是,县主,婢子马上就说。”桃枝的声音不大稳当,瞧着似乎很是害怕,喉头吞咽了一下,方才说道:“婢子虽是瞧见了陈大姑娘拿着玉,可婢子就是个下人,又怕瞧错了,就没敢声张。”

她的声音虽然打颤,可吐出来的每个字却都很清晰:“后来见陈大姑娘出了花厅,婢子到底有点不放心,就悄悄地跟在她后头,却见她是去了净房。说来也是怪得很,净房那时候是空的,守门的姐姐们也不知哪儿去了。婢子实在是太好奇了,就壮着胆子进去,把那帐幔拉开一条缝儿,可巧就瞧见陈大姑娘果真拿着块玉,因离着近,婢子看清了那玉的模样,就是桌上的这一块。”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圆桌,那上头正放着摔成两半儿的九环螭珮。

郭媛满意地“唔”了一声,示意桃枝继续往下说。

桃枝抬手擦擦额头,继续说道:“婢子瞧见,陈大姑娘把那玉狠狠砸在地下,一下子就砸成了两半儿,然后又不停地拿脚地踩,说什么‘我叫你写诗比我好,我叫你诗会夺鬼’什么的。婢子一听就怕了,就赶忙跑了回来。”

“噗哧”一声,郭媛忽然笑了起来,颊边现出了两枚深深的梨窝,格外明媚动人。

她伸足在桃枝身上轻轻一踢,笑骂道:“你个蠢材,哪里是夺鬼,那是夺魁。”

“哦,对,对。”桃枝忙不迭点头,笑得一脸讨好:“县主真有学问。婢子不识字儿,学不来这些文绉绉的词儿。”

郭媛面现得色,端起案上茶盏,轻飘飘的眼风从盏上头掠向了陈谨,轻笑道:“陈大姑娘在上个月的诗会里输给了我,所以就摔了我的玉泄愤。啧啧,你这心眼儿可真够小的。”

花厅里先是一静,随后便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就在半个月前的花朝节,兴济伯夫人办了场赛诗会,陈漌与郭媛皆去了,结果郭媛得了头名,陈漌以极微的差距惜败。

方才桃枝说得没这么细,众人倒也没想到此事,如今听小丫鬟亲口说出“诗会”,许多人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若说国公府的姑娘因贪财而偷盗,这话总不大可信。可若说她出于泄愤而去做些出格的事,那就是两说了。这些天之娇女们,哪一个不是“娇骄”二字当头,比这更过分的事也不是没人做过。

“你接着往下说,然后呢。”郭媛继续问桃枝,语气十分笃定。

桃枝咽了口唾沫,便又道:“婢子回来后没多久,就听见县主说玉丢了,一时二姑娘又说在净房找到了碎成两半儿的玉,婢子就想着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婢子就……就说了实话。”

“满口胡言!”陈漌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咬牙瞪着桃枝:“你这分明就是血口喷人。”

桃枝吓得抖了抖,身子缩成了一团。

郭媛重重将茶盏往桌上一搁,冷声道:“九环螭珮是顾二姑娘带人找到的,作证的又是镇远侯府的丫头,这两头都不是我的人,难不成我们还能齐打伙儿地来欺你不成?你既一口咬定你冤枉,那好,你找出人证物证来驳了我去,我郭媛就在这儿等着你便是。”

陈漌铁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