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三口是自己寻上门来的,国公府倒也好处置,把人往府里一拉,关起门来怎么着都行。
可偏偏地,这一家三口是当着整整一院子的客人认的亲,几乎大半个京城的人都是见证。此种情形下,国公府但凡稍有不慎,就要被千夫所指。
国公爷已经气得回去躺着了,世子爷虽是不得不出面管一管,却又拿捏不好这个分寸,轻不是、重不是。
至于当事人陈劭,他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你又能让他怎样?
从周家三口出现伊始,他就是一脸的呆滞,显然根本就没想起他们来。
其后,为自证清白,陈劭努力回忆前事,结果却抱着脑袋疼得浑身冷汗,病情反倒加重了。
大喜的日子,偏无一事叫人开怀。
许老夫人咳嗽几声,继续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先头大郎找的那个大夫说是团哥儿出痘,可确诊了?”
一如周九娘不相信国公府,国公府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介山野民妇。
刘宝善家的忙道:“回老太太,那大夫说了,虽没有十分的拿手,六成把握还是有的。”
“那就罢了。”许老夫人神情冷淡地挥了挥手:“既然人家不乐意,咱们也不好强求。”
周家三口的来历都还没查清呢,国公府很没有上赶着的必要。
再说了,就算那团哥儿果是陈劭骨肉,周九娘也不过就是个妾而已。
他们成国公府的妾,从来就没有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停了停,垂目看向腕上的佛珠串儿,许老夫人的语声越发地淡:“我瞧着,服侍的人也不必派了,只叫人守好门户便是,若他们竟不肯动用咱们府里的食水,也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