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这动辄就教女子死无葬身之地的所谓礼法,才最恶毒。
可叹这世上无数女子受其荼毒,或变成如柳氏这样的怪物,又或如从前的薛蕊,深陷泥淖、无法自拔。
似是早便料知陈滢的态度,柳氏只向她扫了一眼,便又慢悠悠地续道:“只我没想到,陈大姑娘冰雪聪明,竟在须臾间便化解了我精心布下的局面,这是我失策,而姑娘亦是自保罢了,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儿更多些。”
陈滢仍旧一言不发,甚至亦未去看她,只目注远处,似在出神。
柳氏见了,也并不以为意,甚而还觉出几分怡然。
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与人说话了。
此际,在这个令人无所遁形的少女面前,她忽然便觉得,能够坦陈心事、直抒胸臆,也不算太坏。
虽然这说话的对象古怪了点。
柳氏笑了笑,自嘲地,神情却越发轻松。
她微仰首,望向廊顶繁复的彩画,不紧不慢地又续:“不瞒陈大姑娘说,我原本的计划是:以魇胜之事挑起长房与三房之争,逼得二房完全退出战局。再趁此乱势,把府中馈爨拿到手。掌了中馈,我便能慢慢罗织人手,一点一点瓦解长房在国公府的力量。直到最后,由我四房取而代之。”
回廊里响起轻微的吸气声。
自然,这绝非陈滢发出的,而是寻真并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