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1 / 2)

冷淡的语声,被竹风一拂,越发幽寂。

陈劭脚步滞了滞,扭头看他“是陛下找着的?”

“你觉得可能吗?”行苇反问,目中有着不加掩饰的讥嘲“你发现沈靖之当日,主子就立时布下了人手,原本想送个大人情的,不想你女儿也很厉害,挖到了镇远侯头上。只她到底太小,还是棋差一着。”

他露出崇敬的神情来,目视前方,神情激荡“主子雄才伟略,知天下之事,以主子之能,查这些事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挥手之间,便将那康王儿女藏身之处查……”

“罢,罢,这些谀词马屁,你还是留着与你主子说罢。”陈劭不耐地摆摆手,清朗面容上,聚起一个再虚浮不过的笑“我只问你,那两个人如今身在何处?”

行苇被他打断了,面现不虞,压了压眉峰,到底不得不回,遂拧眉道“此乃密事,主子自不会轻易说予人知。主子只叫我转告你,待康王余孽尽起,便是我等行动之时。”

“哦?”陈劭负着两手,一脸似笑非笑“就这么一句?有详细章程么?”

“章程?”行苇好笑地抬起头,冷淡的眼睛向他身上一扫,鄙夷地撇了撇嘴“这种东西怎能叫第二人知晓?难不成你真当你还是风骨会重臣,主子事事都得告诉你?”

陈劭眉峰挑了挑,却也未恼,只慨然叹道“原来你侍奉你主如奴,镇日里将你主子的大志挂在口头,却原来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下等货色,这些须小事,你竟也不知。”

他摇摇头,拢袖继续前行,微凉的语声携风而来,萧冷且疏淡“亏得你还把你主子当神一样地贡着,乡野村夫也比你有见识些。”

第700章 可是自愿?

行苇闻言,立时面色铁青,盯着陈劭的背影看了片刻,忽地一笑“老爷出身高贵,自有主张,却又何必步他人后尘?”

这声音不响,却尖细阴沉,入耳时,针尖般地令人不适。

他冷冷一笑,上前两步,压着嗓子又续“主子说走,却也说了各人自愿,可去可留。则老爷既是那世外的高士、天上的仙人,又何必巴巴追随其后?我事主至诚,那是放在明面儿上,天地可表。你呢?表里不一,不过小人行径。”

陈劭脚步微停,却也未回头,只施施然一拂袖,抛下最后一语“君子和而不同,尔君子乎?”

话声未了,一身白袷已是飘然而去,幽径之上,唯竹影摇风,再不见人迹。

行苇怔然立在原地,森森凤尾投下浓荫,将他的面色映得越发晦暗,连眉眼亦模糊成一团。

数息后,他蓦地叹了口气,踏着迟缓的步伐,慢慢向前走去。

暮春的风拂来,温柔和暖,拂过他微显佝偻的身形,拂过幽径深林,莫名地,竟有些苍茫起来。

发生在竹林的这一幕,并无人知晓,诚如那竹子桥上“必无相负”的誓言,亦沓然于那流水溪桥之间。

日子平缓地淌过,很快便到三朝回门之期。

裴恕装了整车的回门礼,与陈滢双双回府。

那一日恰逢休沐,陈劭亦在家中,趁见礼之机,遂将辞官之事正告于二人。

“因头疼总不见好,平素办差亦总觉力不从心,便起了田园之思。”陈劭如是说道,旋即目注裴恕,冷硬的眸光,譬如刀剑“贤婿向来阔达,想必不会因了这些许小事而为难,是也不是?”

陈劭一旦辞官,陈家便只陈浚一人于翰林院任职,陈滢这个出嫁女娘家的分量,立时便轻了好些。

通常说来,女子一旦为人妇,若娘家官职不高,则其在夫家的地位便相应地要受影响。

陈劭此言,便是此意。

裴恕忙站起身,束手沉声道“小婿虽不才,却也绝非贪图名利之辈,无论岳丈在朝在野,小婿对阿蛮的心,永不会变。”

陈劭目注于他,许久之后,清和的面容上,浮起一个淡笑“好,我知道了。”

只此一句,再无别语。

而关于陈